半山腰上,一行服饰精美,做打猎装扮的人远远地眺望着。
无他,唢呐的穿透力太强了。
三皇子夏长衍接过水袋,仰头喝了一大口,却压不下心中的烦躁。
大皇子和二皇子日渐咄咄逼人,京城内已经有了父皇要立太子的传闻。
可他还不得不留在广安城内,找不到回京城的转机。
侍卫李卫远远跑过来,他就是刚刚出现在村子里的那个陌生人。
“主子,刚刚是出好戏。有个泼皮想要强行抢亲,被那姑娘一脚踹飞出去,两巴掌摔在地上踩住。
要不是那姑娘给自己出了头,不是被强娶了,就是要被浸猪笼了。”
又将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主子,那姑娘似乎懂些拳脚。”
夏长衍听说过乡下浸猪笼的风气,换做是城里的女儿被登徒子占了便宜,也是要送到尼姑庵去。
忽然间,他感觉那村姑的命运与他很是相似。
都是被逼无奈。
只是那姑娘尚可以奋力反击,他眼下却不得不蛰伏以待时机。
“主子,要不要……”
李卫察言观色,见夏长衍神色隐隐浮现怒意,便手掌竖起,做了个向下劈的手势。
“断条腿惩戒。”夏长衍不想替人完全断了后患。
他断了那姑娘的后患,谁又能来断自己的后患?
隐隐的,他又想要知道那姑娘反抗之后的命运。
予以借鉴?夏长衍嗤笑了声。
村子里,林半夏也才来得及好好整理下现状。
这事没算完。
王大要那么容易放弃,也就不是泼皮无赖了。
对付泼皮无赖,就要比泼皮无赖还要狠。
父母老实木讷,林半夏也不是万事求人的性格。
靠山靠水都不如靠自己。
“儿啊,你这是干啥去?”
林半夏才拿起柴刀,王氏就急火火地拉住她胳膊,“可不能干傻事啊。”
王氏眼圈还红着,拉着林半夏的手都在哆嗦。
林半夏心中不忍,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
“娘,我是上山砍柴。”
王氏急急地道:“不许去,让你爹去。这几天你都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林半夏笑笑:“娘,我没事,不走远的。放心。”
林半夏急于离开这个家,她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
避开村里人,林半夏循着记忆上了山,找了块大石坐下。
怎么就穿越了呢——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了?
住着的是篱笆院子和黄泥茅草屋,吃的是高粱和大豆。
没有素油吃不起肉,养的几只母鸡,下的蛋还要换取盐巴。
农忙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农闲编筐编篓换几个铜板。
还要时刻提防着泼皮无赖的骚扰。
这种生活,过一天半日还可以。
过一辈子,不用想林半夏就知道她过不下去。
她倒是不太挑剔衣着,麻布粗衣无所谓,只要能蔽体和保暖。
但她很看中口腹之欲啊!
一只兔子忽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小脑袋左右晃晃,就跳到不远处石壁前舔舐起来。
林半夏眯眯眼睛。
其实,要想生活得好些,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站起来。
兔子受惊,弹跳了几下就消失在视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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