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把这件事捅出来的时间拿捏得很好。
他特意等到封后大典结束后的一段时间,趁着回京述职的时候,顺便把这件事情的人证物证一起也带上了京城。
但光这些也是不太够的。
在去京城的这段路上,魏明也一直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出一出血,顺便把自己和萧长缙从这里面干干净净地摘出来呢?
这件事情不仅要闹,而且要闹大,还得有几个皇帝没有办法威逼利诱的德高望重的人在一旁施压。
他想着想着,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
陛下,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这做臣子的不义了!我可不是萧长缙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傻子啊!
于是,魏明一到京城,没有找地方下榻,而是双目垂泪直奔太师府而去。
虽然没有来得及准备拜帖,但是魏明在府外站了一会儿,便刚好遇上了下朝回府的陈太师。
他恰到好处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陈太师看着他虎目含泪的样子,整个人忍不住都哆嗦了一下,上前问:“子章,你这是为何啊?”
魏明哭得泣不成声,俯下身深深地揖了一礼,“学生拜见太师!”
“好了好了,”陈太师拍了拍他的肩,说:“走吧,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到了厅内坐下,魏明捧着一杯茶,眼眶里还转动着晶莹的泪花。
陈太师年纪大了,看不得他这样造作的表情,搓了搓胳膊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在,差不多得了。怪恶心人的。”
魏明的神情有些委屈:“老师……”
“得啦,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德行?”陈太师摆了摆手,说:“有什么事,快说吧!”
魏明收起了眼泪,一五一十地把梁州的事情同陈太师说了。
陈太师听着听着,眉头慢慢地拧在了一起。
魏明还在一旁茶里茶气地替穆行辩解道:
“虽然那封圣旨确实像是出自陛下之手,但陛下一向圣明,此事必然不是陛下的本意!”
“都怪镇北王只一心抵挡匈奴,在朝中也从不结党,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人如此构陷……”
“镇北王是忠臣,”陈太师捋着胡子,又瞪了魏明一眼,“倒是你,莫要学朝中那些碌碌小人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亲自收拾你。”
魏明恭顺地低下头,说:“学生不敢。”
“嗯。”陈太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那封圣旨你可带来了?”
“带来了。”魏明从袖中掏出那封圣旨递过去,“老师请看。”
陈太师仔细查看了圣旨上加盖的印玺,又摸了摸圣旨背面绸缎的纹路,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这圣旨是真的。
陈太师放下圣旨后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捋着胡须,把自己的神情控制得很好,魏明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思虑良久,他才对魏明说:“此事我已知晓,容我再想一想。你走吧。”
魏明站起身,把那封圣旨又重新塞回袖里,向陈太师告别:“老师,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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