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负责监工的差事们根本不把这些刑徒当人,稍有不顺心,轻则辱骂殴打;重则刑具上阵,听说为此殒命的不在少数。
见监工者没再注意这边,许卫秋回头冲大叔道了声谢,咬紧牙关一步步往前走。走了一小段路后再难迈开脚步,烈日下,她站在那里,额头不停地流着汗,沉重的背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咬牙又走了小段路,她再也支撑不住喘息着弯下腰,刚把背篓给放了下来。一个阴影笼罩过来,她一脸错鄂了抬头,就见方才一直关注着她那名监事站在跟前望着她。
许卫秋心下一慌,低下头,吃力地想要再次背起背篓。
监事却伸手阻止了她,开口问道:“你新来的?”
“嗯……是……”
对方皱眉打量了她一眼,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是服徭役的吧?这小身板,够年龄了吗?”
一听这话,许卫秋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一旦被发现自己冒名顶替他人服徭役,那是要入刑的。
“你有十四岁了?”
承朝律法规定,徭役者需年满十四岁。
“小的今年刚过十四,家里穷,经常吃不上饭,个头比同龄人长得慢一些。”她战战兢兢地回话道。
对方闻言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把东西放下,你去那边挖沙吧。”
见他非但没惩戒自己,反而给自己指派了一份较为轻松的差事,许卫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冲着他连声道谢。
就这样,她在沙场做了大半个月,又被另一名管事指派去运木材,一根根的木料都是上等的楠木,要是在她前生所处的年代,那满眼的楠木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木料粗长,需要搬运者高度的配合,许卫秋身量小,没干两天管事的觉得她不适合,再度指派她去搬石料。
这次去的是东面的石料场,那里的石料个头比原先她搬运的还要大,许卫秋到了东场后,心中暗暗叫苦;然而很快她就惊奇地发现,这些石料搬起来虽吃力,却已不如先前那般的要命了。
她心里自嘲道:兴许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她是皮也糙了,肉也厚了缘故。
“干嘛停下来,磨磨蹭蹭地想偷懒吗?赶紧的,快点……快点……。”
听到身后的吆喝声,许卫秋连忙加快脚步,可没走两步,脚下踩中一个尖尖的硬物,那触感不像是山上的碎石块;她弯腰把东西从砂石中抠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铁片,拇指大小,表面带着锈迹;她扭头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地把铁片收入衣囊中。
石料一箩筐一箩筐地搬过去,时间不知过去了几许,许卫秋感到口干舌燥嘴里直发苦,正当她停下来想要喝口水之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正在劳作的人群纷纷向两边避让。
很快,一匹高大的黑马疾风而来,所经之处皆扬起了一阵滚滚风尘。
许卫秋怔怔地望着马背上的那一抹亮白的色彩出神。
这里的士兵身上穿的是灰色的制服,衣着比较光鲜的监事们也是统一的黑色着装,而他们这些日夜劳作的苦力们,哪个人不是邋里邋遢的,身上的衣物皆是乌黑不见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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