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在皇宫靠东。
满唐换了身学堂统一的紫衣白衫,头发在身后绑了个利落的马尾,她来的不算早,上书房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大周的上书房同后世的大学有点像,并不是只有皇子公主,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或者当陪读,或者直接被家里人塞进来,左右以满唐的目测,大抵整个屋子能坐十个。
同满唐打招呼的是定邦将军家里的独子,休沐一过,少年人的兴奋还没收心。
满唐左侧的位置是太子的,她因为年纪小,个子不高,为了看清楚夫子写的课业,特地坐的靠前。
而太子也能排在前边,那纯粹就是地位问题。
外头鸟雀飞过枝丫。
太子满辰寻穿着同色系的长袍,头发一丝不苟梳的整整齐齐,身后小太监捧着笔墨,姗姗来迟。
这是满唐第一次见着满辰寻,系统对他描述的不多,只说是平庸的老好人,他没欺负过秦扶言,但是同样的,也没护过。
之后满严过世,满辰寻继位,可因为能力不足,到底也没保住几个弟弟。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个子很高,生的倒是不错,“唐唐早。”
屋子里有不少人都过来行礼,在上书房,平日里大家都是同学,也就一来一回,路上分出尊卑。
满辰寻一边回应,一边摆墨,满唐扭头呲着牙,“太子哥哥早。”
几日不见。
平日里娇纵的小妹妹成了个软糖包子,满辰寻被满唐的回应惹的一愣,随后像是有些慌乱。
“唐唐今天心情很好呀。”
不然怎么会搭理他。
满唐倒是不知道满辰寻的心理活动,可别人主动同自己打招呼,回过去不该是礼貌吗。
最近进来的是三四皇子,他俩在上书房,就相当于课堂里的最后一排哼哈二将,勉强混日子的那种。
有了上回的革命情谊,满世广和满川看满唐的眼神都带着友好,而满唐更是跟个小兔子似的,谁来说话都脾气温和。
这下不止满辰寻,其他同学也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有几个和三皇子熟的,悄咪咪的靠近问小公主是什么情况。
满世广轻叹一声,“唐唐长大了。”
这里边大概唯一觉着尴尬的,就是五皇子满既溪,毕竟前些日子,他和母妃还在润雨殿同满唐来了一场掰头。
教学的夫子有太傅帝师翰林院院士,今日学的是百姓之道。
老夫子满嘴之乎者也。
满唐是个认真的好学生,但后世白话听多了,这种和文言文差不多的课业,她就两眼冒圈,努力拿手揪住胳膊上的一块软肉,用疼痛刺激困意。
后边满世广和满川已经睡着了,除了不打呼噜,因为怕冷,还特意给自己身上搭了件披风。
一早上下来。
中午放学,满唐对着宣纸上的笔记,无从下手,她现在就觉着,没文化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学这个干啥。
呜呜呜。
谁能学懂啊!
她宁愿下地插秧,这狗屁课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满辰寻把狼毫挂在笔架上,下午还有课业,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轻,温温柔柔的。
“几日不见,唐唐上课如此认真了。”
之前公主做派,满唐知道的不多,闻言挠了挠头发,“认认真...吗?”
看看自己这一手狗爬字,他们老满家是不是都对小公主开了什么滤镜。
满辰寻郑重点头,“嗯,要是以前,唐唐比三弟四弟睡的还快呢。”
哦,这下满唐知道了。
还真不是老满家的滤镜,她因为上课不睡觉,成功洗白自己好学生的身份。
这他妈。
中午是由御膳房送膳过来,满世广和满川睡了一早上,这会子就坐在满唐身边,三皇子打了个意犹未尽的哈欠。
“陈大人讲课太磨叽了,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好烦。”
满唐夹了个菱角,闻言表示同意,陈大人的风格或许适合帝王之道,但是对着一群小朋友,真没多少人有耐心听讲。
她之前开小差看了几眼,一个屋子几十个学生,能跟上陈大人讲课的,估计也就三五个。
满川替满唐挖了几勺甜饭,安慰着下午就好了,下午的课业是去年的状元奚青洲,说话风趣,上课也耐心,算是所有夫子里最好的一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满唐被嘴里的甜饭呛了一下,小手捂着嘴巴,满川紧张的赶紧递茶,“怎么回事,小心点。”
就看着小姑娘眼睛圆圆的,“奚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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