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莫蕊等了许久,都未等到督主从隔壁耳房中走出来。

哎,督主不出来,她也只能跟着死熬,她还得伺候他解衣盖被呢。

她洗漱好自个,乖巧地坐在罗汉床上等他,两只打架的眼皮子时不时朝耳房的灯光处张望。

不知过了许久,等得她灵台混沌之刻,才偶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一股寒意自屋外卷着几分木兰清香侵袭至她身边,她猛地睁眼,对上那一双如履薄冰的凤眸,吓得连忙站起身来行礼,“督主大人。”

祁无郁微眯着长眸瞧她这副迷糊样子,倒一时气也不知道打哪消了。

便无声地张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她为自个更衣。

莫蕊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若冠玉却心如蛇蝎的男人,挣扎半天才问出口,“大人,是用嘴,还是用手啊?”

他刚阖上的眸子倏然睁开,涣出几分寒芒,“你说呢?”

她可不想再用嘴了,贴的极近不说,还老是……

她面上拧出甜甜的笑意,将两只小爪子举到他面前晃了晃,“督主交代的药膏奴婢按时涂抹了,现下手好了许多,已然不脏了~”

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笑出一对小酒窝,瞳眸闪烁,更是惹人爱怜。

祁无郁怎会不知她想试图用小聪明蒙混过关。

“罢了,用手吧。”他声音冷淡,压下眸子不再望她。心中感念怎么会连酒窝都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与幼时她笑得模样都是如此相差无量。

莫蕊利索地服侍他上了床榻,自己也困得找不着北倒头就睡。

这一夜过得十分平静,翌日她更是比他起得稍稍早了会。

上回的教训可吃着呢,若是再睡懒觉,保不齐他没那好心情饶过自己了。

此刻,祁无郁还未睡醒,她像个猫似地轻手轻脚将自己梳洗好,便乖乖守在他床边候着。

蒙蒙亮的日光洒进床头,她侧着眸子打量着那个平静躺在床榻上的男子。

他安静地阖着眼,双目轮廓狭长,唇型极是好看,没有表情时,明明是勾着些弧度的。只是那皮肤白皙不似常人,能反出透进的白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病气。

这般瞧着,他安安静静,一点阴戾之气都没有,像个卧病的温润少年,令人心疼。

莫蕊慌神间,已然撞进那双赫然睁开的漆眸之中,她心上一顿,立刻低下视线,“督主醒啦,奴婢服侍您穿衣束发呀?”

许是心虚,她的声色不自觉发软,语气也很是卖乖。

她听见祁无郁从鼻间呼出一声长叹,抬眸观察,看他面色平淡,应是没有生气。

她抚着他起身,然后为他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穿上,先是穿了一见夹棉的中衣,她纤纤玉手为他系着系带之时,不小心划蹭到他的手背,冰凉得她有些心惊。

怎会有人从被窝里出来时手会这般冰凉?

莫蕊微微蹙了下眉头,又立即平静下来为他穿覆最外头的朱殷蟒袍,最后将身子蹲下为他系上昨日自己亲手脱的鸾带。

束鸾带,可没解的时候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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