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孩子们都睡着了,苏末继续开始做竹床。
才半天的功夫,她已经动作娴熟,再者上午已经差不多将竹子都按照尺寸切好了,下午几乎就是安装。
按照脑中浮现的知识,苏末按部就班的忙活着。
太阳渐渐西斜,落日余晖洒落下来,仿佛给苏末披上了一件霞衣,使得整个人都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之中。
头发低盘,用一根木钗固定着,微风拂过,额前的几缕碎发随风扬起。
狭长的狐狸眼微弯,脸颊晒的微微发红,嘴角向上,勾着浅浅的弧度。
脸上沁出的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顾锦年站在门口,望着被夕阳包裹的苏末,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美轮美奂的泡影,风一吹,一切都会破灭……
内心泛起一阵波澜,他捂住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一切会是假的,心口就难受。
顾锦年眸光渐渐阴鸷下来,紧盯着苏末,喃喃道:“不管你是谁,来了就不许走。”
妹妹需要一个对她好的娘亲,是的,妹妹需要……
当苏末注意到顾锦年时,顾锦年已经调整好情绪,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笑着招手,脚却是不动声色将化作铁锤的柴刀往那堆没用的竹屑里踢了过去。
谁让这柴刀必须主人握住才能变化。
“锦年醒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和平安做的竹床,夏天热,睡竹床最舒服了。”
顾锦年看过去,竹床很宽敞,款式跟在铺子里看过的很像,毛刺都被打磨掉了,夕阳洒在上面,闪烁出淡黄色的光泽。
目光随之落到了苏末垂落在两侧的手掌,用布包裹着,但他还是瞧见了手指上伤口。
顾锦年紧抿着唇,半响,才道:“你手受伤了。”
苏末一愣,反应过来抬手双手看了下,她笑了笑:“一点小伤,问题不大。”
顾锦年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的双手。
受伤了,需要上药,可是他没钱,没钱就买不到药,买不到药伤口可能会发炎……
顾锦年这个人,心思缜密,聪明,懂得趋利避害,明白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在以前,原身打骂他,他受着,避免她将怨气发泄到顾杏年身上。
过年那次,他提前察觉出不对劲,不动声色的将原身的反常说给了陈卿舟听。
他知道,陈卿舟喜欢顾杏年,每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找他娘,让他娘想办法帮衬。
而陈卿舟的娘和爹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热心肠,又跟村长是族亲……
若真正算起来,不是村长救了他,是他自己救了他。
原身摔倒的那天夜里,他其实听到动静了,但他没起来,而是转个身,继续睡着了。
他知道村里人的性子,若是他们成了孤儿,日子并不会变差。
毕竟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
如今,顾锦年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们好,虽然原因不详,但顾锦年知道,他们需要她。
“你受伤了,需要上药,我去请王大夫过来。”
顾锦年的突然示好把苏末整蒙了,她看过去,平日里跟万年冰块似的顾锦年居然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苏末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是真的。
没想到自己做个竹床就让顾锦年会有所软化,早知道她昨个回来就上山砍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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