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夜阑人静。
A大医院里充斥着光,顾延霆的病房里在最顶层,房间很大,如若不是这些仪器和薄被上印着医院的标识,还以为是酒店。
宋晴礼从不熬夜,她是演员,为了好的状态必须在十一点的时候入睡,这些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吧。
此刻,她靠在沙发上,双眼已经闭合。
月光从窗户泄露,洒了她一身银辉,少女的轮廓被月色勾勒出来,浓密长睫微微上翘,她那对魅惑人心的狐狸眼一闭合,整个人变得有些娇憨,少女有些优越的鼻梁,圆润的鼻头和下颌明显线条。
顾泽川侧头看了许久,他挪动轮椅给她盖上毯子,将她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泽川,你认定她了是吗?”顾延霆的声音似喜似悲,听不清真切的意境,他的声很缓很柔,像慈祥的一位父亲。
“爸,妈从前一直说我跟你很像,但我一直不知道哪里像,现在才明白,我和你一样,纵使城府深沉,永远不会用在爱人身上。”
顾延霆深陷的眼窝看着儿子的侧脸轮廓,恍惚间像是逝去已久的妻子就在眼前。
“你和你妈妈长的真像啊。”
“爸,晴礼心里对我有怨恨,她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心底很善良,你不要与她置气。”
“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片子生气,我说,人还没娶进门,你就这般护犊子。”
父子两人这么多年以来,鲜少坐下来安稳交谈,这一切冥冥之中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融入。
顾泽川得知父亲将大哥的一半企业划入自己名下,他虽有推拒之意,但父亲似乎态度强硬。
“你大哥心不诚,我们顾家也就你们两个血脉,我年纪大了,管不了太多,这几年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次次失望,拆东墙补西墙。”
“泽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帮帮父亲。”顾延霆这些年越发的有心无力,人老无伴就是如此,苍老的十分快,纵使深处顶尖,身侧无人共享风景,心中自然悲凉。
宋晴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顾菀,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侧睡着个眉眼舒展的男人。
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她睡得这般沉吗?
一点也不知晓。
少女挠了挠头,她现如今对于顾泽川睡在身侧,心境已经慢慢平静,不像第一次那样反应强烈。
她侧头看着男人的睡颜,眉毛挑了下,有仇还未报,眼下时候正好。
宋晴礼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从化妆桌上拿出防水的眼线笔,少女这次十分小心,手捏着眼线笔靠近男人的脸。
少女屏住呼吸,呢喃细语:一个丁老头,借我俩煤球儿,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一个烧饼–––
一副著作还未完成,宋晴礼就对上一双惺忪的黑眸,男人看到她手里拿着作案工具,压着声音:“我这人很公平,画了几笔,就让我亲几口。”
这谁干!
少女一言不合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只脚已经下地了,却硬生生被拽回了床上。
“数一数,在我脸上画了多少笔?”男人一手擒住少女的两只细腕,另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软腰。
宋晴礼一整个压在他身上,看着男人脸颊上画的即将完成的丁老头,犹豫要不要撒谎。
逃是逃不掉了,每次顾泽川想做什么的时候,结果都是一样,他是绝对力量,逮住了人就会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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