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惜雨小声询问:“这二人,也带回府国公府吗?”

“放到我那个院子里,暂时先养着吧。”赵嫤淡淡吩咐:“记得让他们伺候的精细些,我有用处。”

她在城内,有一处自己的宅子。

平日里,她偶尔会在那处落脚,也算是她的一条退路。

“是。”惜雨低头应下,转身去安排了。

九月初一早起,天儿便阴沉沉的。

赵嫤出发时,外头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

经过大门时,蒋怀赋恰巧撑着伞从外头回来,追着马车骂她:“赵嫤,你又去何处?敢给我戴绿帽子,我……”

“快些。”赵嫤懒得与他纠缠,朝着前头吩咐了一句。

聆风手中的马鞭挥的“啪啪”作响,马车疾驰而去。

蒋怀赋追不上,站在道边骂了几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小厮们忙上前劝他先回府里去。

“我一定不让这个小贱人好过!”蒋怀赋将手中的雨伞摔在了地上。

本以为在家中待几日,外头的流言蜚语自然就散了,可不料才出门没走多远,就瞧见路边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他一时遭不住,便转身回来了了,倒恰好撞见赵嫤出去,他能不恼怒吗?

他骂骂咧咧的进了大门,发誓一定要好好收拾赵嫤。

赵培元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望着外头的雨幕。

他身子瘦弱,面色苍白,一条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眸子里有了光亮。

马车缓缓驶入了篱笆院。

聆风撑伞,惜雨同惜时携手将赵嫤扶了下来。

“姐。”赵培元主动唤了一声。

“不容易啊。”赵嫤跨进门槛,望着她轻笑了一声:“几年没这么亲热的叫过我了。”

从出事之后,赵培元便颓废了,甚至一度想要寻死。

能有今日,确实不易。

“我想明白了。”赵培元伸手抱住她,脸埋在她腰身处,哽咽着道:“姐……这三年……对不起……”

三年来,他躲在这个屋子里,不出屋门一步,他害怕、彷徨,不敢面对。

却从未想过,承受起一切的姐姐在外头遭受着什么。

他真是混账啊!

阿柠和惜时都跟着掉眼泪,其余的人面色也都有些沉重与欣慰。

只有赵嫤,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赵培元的肩:“没什么,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姐……”赵培元挣扎着,要给赵嫤下跪。

一想到姐姐为了他,为了报仇嫁给了蒋怀赋,他便愧疚得无以言表。

“行了你。”赵嫤摁住他:“咱们之间,用得着这样?”

赵培元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阿柠见状,忙要上前相劝。

赵嫤摆了摆手,拦住她:“哭出来就好了。”

赵培元哭了好大会儿,声音才小脸下去。

赵嫤已经预备好了东西:“扶玄,咱们去将纸钱元宝化给娘亲吧,你也和她说说,接下来要如何。”

赵培元自然没有不应的。

这一日,姐弟二人解开了心结,晚间在桌边说着话儿,两人不知不觉便吃多了酒。

赵嫤脚步虚浮地回到昭阳院,挑开床幔看到床上的周彧时,怔了片刻才认出来。

“周彧,好久不见。”她含含糊糊嘟嘟囔囔的在床沿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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