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大三人竟同时升起悔意,后悔被修为猛涨迷昧了心窍,答应跟随时宇。
虽说一路跟行沾了不少好处,也说过没有境界提升还不如一死百了,可一旦真正频繁面对死亡的威胁,心里总有朝不保夕的无边恐惧,又觉得这些好处不是那么值当,还不如平淡活着。
或许,不满足才是真的,向往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心中所想,生死只是个借口罢了。
四人再度陷入了难言的沉寂,时宇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叫夔三立起,又转过身吹风去了。
许久,姜霜雪才招呼四人过去。
围着红衣女子,五人各有所思。姜霜雪悄悄拉起时宇的手,看向他的眼睛,时宇与她对望一阵,便扭头看向它处。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说着,时宇拨弄了几下玄石武铠上的甲片,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声道:“你看,这个东西还是很厉害,我不会受伤,你也不用担心,是不是?”
姜霜雪没有回答,只是手握得更紧,眼神凝得更重。
时宇拍拍她的手背,转头问向猊大:“她要多久能转醒?”
猊大急忙回答:“一日一夜应该够了,她修为本来就高,比那厉虎只强不弱,嘿,可惜碰到了公子。”
时宇这才想起红衣女子早先可是杀了好几个人的,忙对猊大说道:“你去那边看看,有几个人是她杀掉的,去埋掉,也算做点善事。”
猊大迟疑地看看时宇,以前要么弃之不顾,要么直接化灰,这还是时宇第一次说要把死人埋了,感到他的心态有些微妙变化,但也没敢多问,匆忙转身朝那边去了,犰二夔三也急忙跟上。
时宇缓步走到红衣女子身边坐下。姜霜雪擦药时把这女子清理得也算干净,至少面庞脖颈的血污都已不见,又露出了艳丽面容,只是有些许苍白。
时宇定定看着女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霜雪挨着他坐了,侧首靠在他的肩上,陪他一起沉默。
“公子,公子,你看!”才去不久的猊大急奔而至,把一样东西亮在时宇面前。
时宇凝目一看,竟然是半截手臂,眉头随即蹙起,不满道:“你这是干什么?”
“公子你看这里。”猊大一指手臂上的一处文身。
时宇细看顿时一惊,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与那文身相较,一模一样!竟然是金绝令牌的雕文。
“哪里发现的?”时宇急问道。
“就是那几个死人,看来金灵界又来人了。”
“嗯?这么巧,又碰到了?还被她杀了?”时宇看了看身边还在昏迷的红衣女子。
“公子,他们就是找我们的,不然哪儿有这么巧的事,金灵界修士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周围?是这个女人无意中替我们挡了下来。”猊大断言道。
时宇细思片刻,把金绝令牌递给猊大,说道:“你先收起来,恐怕就是我带着这个东西才被人找到。
你收入体窍,应该就没有气息机关可以寻到我们。”
“那这女子,算是有恩于我们啊!”时宇抹了一把脸,又看向昏迷不醒的女子,丧气地说道。
“这才应该是巧合,地下有东西,女子是冲着这个来的,金灵界的人也许是在埋伏或者追查我们,两处恰巧碰在一起,不知为何起了冲突。”猊大接过令牌收了,猜测道。
“唉,真乱啊!”时宇长长一声叹息。
红衣女子直至两日后才渐渐转醒,这超乎了时宇的估计,好在金灵界的修士也未再出现,倒也没出现什么异状。时宇不是怕他们,而是实在不想再与人争斗。
这几日,时宇的话很少,总是一个人坐在远处发呆,姜霜雪去寻他,他也会找个借口避开独处。
时宇轻轻地抠着玄石武铠的棱角处,回忆着当时杜神师将玄石武铠套在自己身上的场景,杜神师只说这盔甲自己无法脱除,但从未谈过这盔甲还能觉醒,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或者说,杜神师也不知道玄石武铠能自我觉醒?若是能回去,杜神师看到这一魔物,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做。
玄石武铠也再未出声,任由时宇抠摸摆弄,可时宇总觉得它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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