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星目光在地上绕了一圈儿,手中掐算,道:“先挖四尺。”

一声令下,钱盛二话没说就招呼保镖开始挖坑,他们越挖,雷就打得越厉害,搞得钱盛以为是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事。

保镖们吭哧吭哧挖了半晌,其中一个眼尖,瞅到土里有一窝毛绒绒又白白的东西,不可思议:“这土里怎么有鸟?!”

钱盛凑上前一看,雨衣身上的水珠滚落,只见那白色的小鸟伸出翅膀挡了挡。

“还是活的!”

凌玄啧啧两声:“是块正穴,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所谓正穴,也就是真穴,还能从土中挖出活鸟,其中玄妙不可说。

这下,管钱盛直接要一个亿都没问题,反正他能很快赚回来。

楚寒星说要多少来着?哦,一千万。

凌玄脸皱成了包子,在楚寒星身旁小声嘀咕:“这把我们血亏。”

楚寒星轻笑:“他们祖上有福德,否则这块地落不到他手里。”

也遇不上他们,一切都是因果而已。

凌玄摇头:“我是说,咱们应该多管他要点。”

反正他有钱。

“他一个做生意的,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门儿清,要多了他当时未必会有异议,但事后就说不定了,他想明白了,跟你我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

更何况天下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只要有机缘,心诚,自然能遇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楚寒星不认为自己天下第一。

凌玄心神一震,拱拱手,叹气:“楚道友,是我着相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要是没有楚寒星,他一分钱也拿不到,那把桃木剑,可不是说能拔就能拔的。

上面附着阴气、怨气、死气,常人不说碰一下,稍微靠近都会被其扰乱心神,瞬间生出心魔,要想拔出来,哪里有那么简单呢。

钱盛见多识广,知道工地打地基最怕挖出东西。

主要他是长安本地人,修桥建房都规划好了,结果挖掘机一进场,好么,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座古墓,堪比洛阳铲还能挖文物。

而这鸟待在土地里,一看都知道不寻常,当下也不敢擅自决定,连忙问楚寒星:“两位大师,鸟咋办?”

雨声太大,楚寒星微微提高嗓音,听起来格外淡漠:“不能打杀,先连窝端出来。”

钱盛约莫知道这鸟是吉祥的,怕保镖弄伤了,直接自己跳进坑,脱下西装外套,把一窝白鸟放在外套里,包着爬上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楚寒星面前,白色的衬衣蹭上了红泥巴湿土,纯手工制作的皮鞋全是泥,一身脏兮兮的,街上的乞丐都比他干净许多。

雨滴进了他眼睛,他随意抹了一把,这下泥巴糊在脸上,更脏了。

钱盛捧着白鸟,朝他们笑得憨厚。

凌玄无端想起那条公益广告,一个小男孩端着盆子,笑容甜甜地说:“妈妈,洗脚。”

和眼前的画面重合。

凌玄唇角上扬,一脸慈爱。

“好儿子。”

他的声线和另一道苍老的声线相碰,异口同声,转过头,和钱大发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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