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七年,新德帝楚玄颜励精图治,用贤臣,纳良言,大楚风调雨顺,粮食产量翻倍增长,呈鼎盛之势。

其中最受荣宠的便是杨家,京师在杨穆义任少卿之后,一系列雷霆手段,让罪犯闻风丧胆,经过这些年努力,即使百姓夜不闭户,也不会遭贼人光顾。

朝中有杨承栋任太傅,辅助楚玄颜,国事井井有条。御史台有杨承梁,凡有错者,不论官位多大,位置多高,必被弹劾!

虽然无数官员对他非常记恨,却又无可奈何,这可是南平王爷的二舅子。连皇上犯错都会被指出,更何况其他官员。

杨家受皇上信任,又算皇亲国戚,却也有事难倒他们——杨承梁的亲事。

杨家所有儿子女儿,嫁的嫁了,娶的娶了,儿子都几胎了,唯独四房老二,这些年不紧不慢,铁树不开花。

有这么一个“黄金王老五”,京师府的冰人早就把杨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惜没一个能成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偏偏杨承梁是个固执的,为此和家里吵过几次。

杨家已经位极人臣,又儿孙满堂,总不会事事圆满,到后来杨贾配和吕氏便也把他当作那个不圆满,没再逼他了。

说是不逼,但碰上面总会忍不住念叨几句,杨承梁下了朝也就尽可能晚回家。

这日,下朝后,他正想着去南庄转转,避开回去的时间,正好路上碰到和尹秦风。

两人这几年关系很近,可能是因为同时天涯单身汉,同病相怜,倒是总一起饮酒聊天。

尹秦风远远走过来,调侃道:“杨二哥,这是又去哪消磨时间吗?”

“尹兄!”杨承梁微微拱手,“闲来无事,打算替小妹去南庄看看。”

尹秦风大笑:“南庄的事有王妃留下的掌柜们,哪用杨二哥帮忙,是去躲避杨大人和杨夫人的吧。”

“尹兄既然知道就不要说得如此直白。”杨承梁尴尬轻咳一声,“尹兄这是去哪?今日没守宫城,是休沐吗?”

尹秦风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拉着杨承梁走:“杨二哥就别去南庄了,随我去喝茶听曲儿。”

杨承梁忙推开他的手,“烟花之地不可,要是让父亲和大哥知道,非得断了我的腿。”

“放心,我带你去的不是烟花之地,好多富家公子都去,是教司坊的地盘,只是单纯的喝茶听曲,没那些下作的事,否则我爷爷也得打断我的腿。”尹秦风解释道,一边拉着他走。

杨承梁一脸狐疑,任由他拉着去,尹老将军的家风他还是信得过的。

春雨楼,这里是官乐之地,确实只喝茶听曲儿,往来都是官家子弟和文人墨客。

尹秦风轻车熟路,带着杨承梁到二楼雅间坐。

“你经常来吗?这么熟络。”杨承梁随口问道。

“没有,我也都是别人带我来的,平日休沐会来聚聚。”

尹秦风知道杨承梁不喜别人伺候,让雅间伺候的人都退下,他们自己动手沏茶。

两人饮上一口茶,对面金色珠帘内传出悠悠琴音。

尹秦风精神一振,杨承梁疑惑:“怎么了?”

“今日可是来对了,看到对面独立高处没,那可是京师最有名的乐手才能登台的,汪菁菁独占三年此位置。一手铁琴让多少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为她倾倒。”

杨承梁看他说得那么悬,不禁好奇望过去,透过珠帘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倩影。

那姑娘身穿浅色褙子,大红马面裙,面带青花薄纱,发丝如细柳般垂在两肩,纤纤细手拨弄着“铁琴”。阵阵动听的琴音让喧闹的春雨楼瞬间安静下来,余音缭绕。

尹秦风见他看着出神,手肘碰了他一下:“怎么样?看呆了吧!”

杨承梁忙回过神,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都没发觉烫。

尹秦风笑着摇摇头:“不用不好意思,来这里的人大半都是冲着她来的,不过都只是想想罢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杨承梁好奇,按理说这女子肯定不乏达官贵人追求,为何没人为她赎身做良人。

“她是乐籍,终身为乐奴。可不是有钱或有权就能办到的,她家本是书香世家,因为其祖父冒犯皇上,世代被惩罚,男子充军,女子到教司坊,非皇上特赦不可放。”尹秦风说起这个,语气严肃。

杨承梁只是淡淡嗯了声,没多问,继续听曲子。

忽然二楼其他雅间几名男子摇摇晃晃走过那高台处,下人想要拦下,直接被对方喝退:“滚!小心老子让你们这春雨楼关门。”

为首的男子直接闯入珠帘内,琴音戛然而止。

汪菁菁见突然闯进来一名男子,神色慌乱:“请公子出去,这里是弹琴的地方。”

“管你弹什么,少爷是来饮酒作乐的,不是来饮酒听曲子的,今天你得陪少爷几个时辰,不然这春雨楼就得关门。”男子带着几分酒气,蛮横说道。

汪菁菁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公子请自重,奴婢只是卖艺不陪客,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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