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毒辣辣的铺洒下来,集市的人潮中充满了汗酸味。

饼干老板回头看了一眼背靠墙根坐在砖头上的任飞三个人,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三位那像是来做生意的,这分明是跑来当大爷晒太阳的。

除了那个抢地盘的臭小子和那个女的有时有气无力的吆喝两声‘瞧一瞧看一看太阳能热水袋啦’,那个递烟的小子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看意思恐怕已经睡着了。

俩小时过去了,这什么太阳能热水袋别说卖了,连个人过来看一眼都没有。

饼干老板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大前门走过来,还没开口,王铁柱已经瞪着眼问道:“你干嘛?”

王铁柱正憋着一肚子火想找人干架呢,你还敢自己凑过来?

靠墙假寐的任飞刷的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饼干老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饼干老板抽出根烟递向任飞,干笑道:“兄弟,我就说过这儿不好做生意,现在趁着还没散集你们赶紧去找个好地方,也许还能开个张。”

任飞一笑站起身推回饼干老板手中的烟,笑道:“我不会谢谢,我再试试,如果还不开张我们就换地方。”

饼干老板苦笑着把烟叼进自己嘴里:“那你就再试试吧。”

本来饼干老板过来是想告诉三人他要把遮阳棚搭起来的,太阳越来越毒,摊位上的饼干糕点需要遮挡一下,不过他这个遮阳棚要是搭起来了可就完全把任飞三人的摊位给挡住了。

现在这个通情达理的小子既然还想试试,那就让他试试吧。

任飞伸手把挂在墙上的花洒摘下来,打开试了一下水温,脸上露出了笑容。

晒了两个多小时,太阳能热水袋中的自来水已经开始烫手了。

热水袋就安置在背靠的这户人家厢房顶上,这户人家的大爷也好说话,连自来水也是从他家里接的。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戒心,过路的讨口水喝主家不仅不会嫌弃,也许还会给你拿个甜瓜解渴。

任飞冲着一起站起来的王铁柱和顾佳招手:“扶我上碾子。”

这户人家门口一侧摆放着个石头碾子,已经废弃多年,成了人们平时闲坐的地方。

任飞抓着花洒在王铁柱和顾佳的帮助下爬上碾子,伸手从背着的军挎中掏出来一个电喇叭。

这个电喇叭是任飞从家里的杂物间翻出来的,从哪儿来的不得而知,换上两节电池就能用。

顾佳和王铁柱一脸懵逼的看着任飞掏出电喇叭。

有这好东西咋不早拿出来,刚才白吆喝了两个小时。

任飞调整了一下,他伸手一指大集上黑压压的人群突然爆发:“南来的,北往的,鸭绿江边站岗的;有钱的,没钱的,整天逛街有闲的;上班的,种地的,街上摆摊做生意的;抗洪的,抢险的,抗震救灾捐款的;公安的,法院的,纪委监察统战的;工商的,税务的,轮着铁锹修路的;公司的,工厂的,在家闲着待岗的;扛枪的,受伤的,胸前带过勋章的;进货的,卖货的,随便转转路过的;管人的,管钱儿的,专管结扎上环的;大家都来瞧一瞧,瞧一瞧,咱家产品靓不靓……”

噗通一声,顾佳和王铁柱二人口吐白沫跌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

我滴个神呐,您老人家这都是吆喝的啥啊?

啊?

专管结扎上环的……这……这您老人家都能吆喝出口?

嗯?

太不要脸了啊……

原本喧嚣的大集上突然瞬间安静,可是眨眼之间就跟引爆了一颗原子弹一般,轰的一声爆炸了。

这年头谁听过这个啊,这特么是卖货呢还是卖唱呢?嗯?

尤其是那句点睛之笔……专管结扎上环的……这特么荷尔蒙都被引爆了啊。

人们呼啦一下向这个方向涌了过来,更有那些不安份的年轻人嗷嗷怪叫,打起了尖锐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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