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台风与唱功更是不俗,一看就是常在家中练功的,不像是偶然为之。
很有刘喜在天津卫家里时,瞧见的几个资深票友之风采。
刘喜与他们搭戏很是过瘾。
只有一点,她站在佟大人演得宋巧姣跟前时,总觉得自己头顶上有股子灼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头顶张着血盆大口盯着她似的,叫她头皮发麻。
人在戏里,她又不敢抬头去瞧,只在与佟大人走过场时偷偷瞄他一眼。
可人家却半点不瞧她,神情、步伐、动作都没有一丁点错处,反倒显得她多虑了。
这场戏故事平平,主要是交代一下宋兴儿去刘公道家做小工的剧情,唱段做工都非常少,基本上全是念白。
本没有什么该叫好的地方。
只因着是佟大人亲自上阵,他下场时便得了满堂彩。
刘喜比他先下的台,是在后台听到的叫好声。
李金水刘铁兰他们正围着她,问她初次登台的感受。
刘喜也是高兴得很,到这会儿都还没缓过神来,笑嘻嘻与二人说道:“像做梦似的就给演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唱错了没有。”
“没错,师父都给你听着呢,都是对的!”刘铁兰抢着说。
李金水白他一眼,酸道:“什么师父?一天也没教过人家,你怎么就成师父了,她师父在这儿呢!”
说着,他又慈祥地看向刘喜道:“宋兴儿演得好,演得灵,为师演了这么久的戏,还是头回见宋兴儿出场亮相时,有人给叫好的呢。”
李金水不常夸人的。
刘喜跟他学了这几日的戏,听他骂人的时候多,夸人的时候几乎没有。
他能这么不吝赞美,真是叫刘喜好像踩在云彩上一般,高兴极了。
只是她才高兴了一小会儿,方才在台上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又袭上了心头,叫她忍不住猛一回头去看。
这回她看见了。
果真是佟大人在看她,虽然只是镜子里的一个眼神闪躲,但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在看她。
刘喜的脸上忽然没了笑容,刘铁兰和李金水瞧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刘铁兰问。
“没,”在人家的屋檐底下做事,刘喜不想打草惊蛇,忙摇头,抖抖胳膊说道:“就是还有点害怕,想坐会儿。”
“正常!第一次登台,害怕是难免的事儿。”
刘铁兰心里高兴,当即就要扶着刘喜回刚才那屋歇着。
后面要隔好几场才能再有宋兴儿的戏,刘喜至少可以歇半个时辰。
李金水却把他拦住道:“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忘了你自己徒弟马上就要登台了?再说你自己不也得扮上吗?”
刘铁兰一拍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扮戏的申良君,有些抱歉地看着刘喜说道:“那喜丫头你先去歇着,师父留下来看看你大师兄的戏。”
刘喜体谅刘铁兰的难处,点头嗯了一声,就跟着李金水回刚才那屋了。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临出门的时候,李金水回过头去瞧向正在饮茶的佟大人,目光如炬,牙龈发紧。
一进那间屋子,刘喜便把门关上,小声向李金水问道:“师父,您刚在后台看戏,离我们都近些,当真就没瞧出什么不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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