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牢房,贾玺被关押的第一个夜晚。
贾琏来了,走了。
卢忠来了,走了。
偌大的牢房像是被贾玺包了场。
只剩他一个犯人。
还有刘班头。
俩人隔着木栅栏蹲坐在一块儿,手里拿着骰子在灰石地面上投掷,等待着骰子落地后的结果,时不时的像孩童一般叫嚷。
赌博。
骰子的点数只要不是六,就算贾玺赢。
游戏规则简单到稚童都不屑去玩耍。可这东西,总能让成年人流连忘返。
“不玩了!不玩了!哪有赌狗天天输的?”
贾玺骂骂咧咧的把身上最后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掏了出来,他们的游戏,从最开始不足斤两的散碎银子,慢慢的变成一两、十两、一百两银票。
“你这东西不是做了手脚吧?怎么会次次都是六点?”
“嘿嘿……状元爷明鉴!”
“靠!还真是!”
“你也忒不地道了!拿这种灌了铅的骰子来糊弄我?”
贾玺玩累了,靠在木栏杆上歇着,把事情点破,斜着眼打量刘班头,等着他给个说法。
“要不?银票还给您?”
刘班头被戳穿了作弊,态度还是蛮好的。
他收好了骰子,从怀里往外掏银票。
衣服被解了一层又一层,真是怪事,揣银子的时候利索的要命,掏银子的时候却繁琐的要死。
刘班头掏着,贾玺看着。
眼看着再脱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贾玺大手一挥,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状元爷大气!”
“赚了这么多,请我喝碗酒,没问题吧?”
贾玺指着牢房门口,狱卒们常呆着的地方。那里有供人歇息的桌椅,桌子上,常年摆放着的酒坛。
行贿不需要名正言顺,但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人心底里的欲望,一点一滴的挖掘出来。
赌博是最能勾起欲望的东西,若是能再加上些酒精刺激……
什么事儿是谈不成的?
刘班头赔笑着说道:“状元爷若是想喝酒,我这就托人出去买最好的酒菜,可那坛子,动不得的……”
贾玺不明所以:“啊?”
“状元爷有所不知,那酒坛子可是狱卒保命的东西,寻常时候,动不得的。”
刘班头说的云里雾里,贾玺听得一脸懵逼,问道:“酒坛子,保命?”
刘班头也觉得这事情不挑开了说,怕是要得罪人。细细一寻思,又不是什么不传的辛密,便实打实的说了出来。
“唉,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都是些我们这种下作的人,想活着,不得已使出来的小心思。防的,是怕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敢做出劫狱的蠢事来。”
“劫狱?”
“是啊,别看这牢房里平日里就三五个狱卒看着,外面可是有十多位身披甲胄的军士看守呢。”
“可万一真有人劫狱,这十几号人,也未必就当真能挡得住。”
“到了那时候,这酒坛子,就成了保命的东西了。”
刘班头挤眉弄眼的小声道:“万一外面的兄弟真挡不住,牢房里的狱卒就把那酒坛子开封,大口灌进嘴里,倒在桌子上装醉。没准就能躲过一劫呢。”
贾玺闻言,摇摇头。
“想出这主意的人,脑壳肯定有泡。敢来劫狱的,定是些亡命徒,喝的醉醺醺的装死,把性命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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