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自生来似乎就能够听得鱼儿说话,若要说她唯一的过失应该就数总喜欢偷偷的放跑那些鱼贩子的鱼,而且经常被抓个正着。梁鹤川早已习惯了,所以也跟镇子上的鱼贩子混了个熟络,只要是阿瑶放跑的鱼儿,只要他们上门来与梁鹤川说明数量,梁鹤川一一补偿。

梁鹤川对她极好,这些年来阿瑶的心里头明白,白霜姐姐虽然总是凶凶的,想要刻意与阿瑶拉开距离,阿瑶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可她相信白霜是个好人,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阿瑶一如既往的从鱼贩子那儿拾了几条鱼,准备到河边去放生,这时,她忽然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一声轻叹。阿瑶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只看到一棵参天的老树摇晃着树干,落下了一片枯叶来。

阿瑶觉得奇怪,她小心翼翼的将鱼儿放入水中,小鱼儿摆动着尾鳍,向她道了声感谢之后,便游出了很远。阿瑶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时,忽然一道冷风擦着她的脑袋边上而过,目标明确的刺入了水中,不一会儿,浪花滚动了几下,被一片鲜血染红。

她愣了一下,继而是生气,而此时的罪魁祸首白霜正从水中拔出一根鱼叉来,鱼叉的利刃上是一只摆动挣扎的鱼儿。

“好运气,正好做今天的晚餐。”白霜笑说着,又在阿瑶的面前晃了晃那只可怜的鱼儿。

阿瑶怒了,伸手就要去夺。

“白霜姐姐,你!你太过分了!这是我刚放走的小鱼!”

“是吗?你以为那些鱼贩子为什么会把鱼给你,还不是因为梁鹤川给了他们银两?既然他付了钱,我把这条鱼送上他的餐桌又有何不妥?”白霜一手顶着阿瑶的小脑袋,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攻击,阿瑶挥舞着一双小手,却无法碰到她分毫。

白霜十分自信的挺起胸脯,也不知是在对谁说了一句:“不过是条鱼而已,我势在必得。”

白霜毫不客气的揪住了阿瑶的后衣领,带着她朝家走去。

在她们离开之后,那科老树,再一次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

阿瑶心中难过极了,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尤其是看到桌上那香味诱人的鱼头汤的时候。以前白霜姐姐再怎么欺负她凶她都可以,可是人人都有底线,阿瑶也不例外,触及到了阿瑶最在意的事物,即便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作。

“怎么了阿瑶?”梁鹤川发觉了她的异常,见她迟迟没有动筷子,又瞥见桌上那一碗鱼头汤,立刻心中明了了几分。

“吃啊,供你吃喝供你上学怎么的,还亏欠你了?你爱吃不吃,反正也不是帮我吃的!不吃就让你尝尝看饿肚子的滋味,像那些街头的流浪汉,饿了就什么都好吃了。”白霜也没有好脸色,自顾自己的吃完了饭菜,一摔筷子下桌了。

梁鹤川不过是才去了学堂一趟,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什么事了,他知道白霜的性子,所以一般有事情都是先劝说的她:“你少说两句吧,吃饱了就出去走走。”

“梁鹤川,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护得了她一时就能护得了她一世吗?我就是要让你看清现实!”

梁鹤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吃饱了就出去走走。”

白霜也不悦了,一甩袖子又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架着二郎腿双手环胸道:“我不走,你除了会把我支出去还会做什么?你省省心吧,从始至终那些赢鱼的身世就注定它们不会有好的结果,我不会让你一错再错!”

白霜的话才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刺耳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所有的响动也随之戛然而止。阿瑶看呆了,她从未见过白霜姐姐与梁鹤川争执到如此地步,更未曾见过,梁鹤川生气到居然动起手来。

“师父……”阿瑶想要劝师父别生气,可话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如蚊子哼哼。

白霜姐姐的脸颊渐渐地红肿了起来,她虽没有哭,眼里却含着泪。

“鹤川,我倾慕你这么久,我决不能看着你毁在她的手里!”

“别说了,白霜,你走吧。”梁鹤川面色阴沉,尽管白霜的眼中有无数的委屈与无奈,他却背过身去不愿看。

白霜的身子没有动,而是轻声说:“自我进入群妖冢以来,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穷尽一生去追寻你的步伐,为了变强我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仁慈,在我这里早就已经找不到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你为了一个……就放弃你自己的前途,屈尊在这个不毛之地教书,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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