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宜城距离石林城一百七十余里,正常马车行驶需要三天左右,然而辛卓等人却足足走了五天,还差四十里的路程。
无他,全体路痴!
也怪道路太变态,总有岔道,也没个路牌,而且做不到四通八达,往往一条路就是一条路,走到头为止。
一群人走了不少弯道,然后悻悻然的原路绕回去。
“江湖到底在哪里?”
马车摇摇晃晃,轴木已经有了些裂痕,辛卓和崔莺儿、韩七娘同乘马车。
韩七娘问出一个令辛卓前世今生都很迷的问题。
崔莺儿身体随着车厢摇晃,这几日大当家的身体无碍,她也开怀了许多,莞尔笑道:“咱们现在就在江湖了!”
“不对吧?”
韩七娘眨眨桃花眼,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荒野深山,撅了撅嘴,“连个人也没有,到处都是林子、河流,算什么江湖?”
“要我说,江湖在酒里!”
酷爱喝酒的黄大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挺有诗意。
“不对、不对!”
一旁白尖细饶有兴趣的分析道:“江湖应该在刀里、剑里,刀剑如梦,方是江湖!”
“说得好!老白有文采!”崔莺儿眼睛微亮。
白尖细咯咯一乐:“没有人比我更懂江湖!”
韩九郎不落人后:“区区不才,认为江湖在眼中,就好比我昨天做的诗……”
“你别做诗了!”
慕容休干净利落的打断,“我认为江湖在心中,毕竟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江湖梦,我心做所致,便是江湖!”
“你说的不对!”
白尖细立即反驳,“如果心中所想便是江湖,那我现在心里想的是灵宜城卤香斋的卤豆干,是不是卤香斋就是江湖?经不起推敲嘛!”
好的,话题已经牵扯到一丝哲学的意味了。
“大当家的,你来评评理!”
“没错,大当家的你怎么看?”崔莺儿和韩七娘目光灼灼的看着辛卓。
回答他们的是辛卓的肚子“咕隆隆”一阵非饥饿的叫唤。
“江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大当家果真高深!”
外面传来黄大贵、白尖细几人言辞凿凿的定论。
“噗!”崔莺儿和韩七娘笑出了声。
辛卓淡淡的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唯独老白胡说八道,让你买干粮路上吃,结果买了三十斤卤豆干,肚子都遭不住,等我一会。”
说着拿起一沓书写用的草纸,洒脱的跳下马车。
附近都是山林,荆棘遍布,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寻了半天也没有好去处,仗着轻功高明,翻过了山坡,到了对面的一处山间小道上。
隔壁有个临水的石坡,还处在下风口。
合适!
半炷香后,总算肚子舒坦了一些,这边起身刚走到小道上,前面忽然“咋咋呼呼”窜下七八个身着粗布麻衣、满脸菜色的汉子。
提着残破的刀剑,脸上带着三分狠辣、三分贪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辛卓怔了一下,这就遇到同行了?
一模一样的糟糕台词,一模一样的没水准,而且打劫点选的非常的刁钻,难怪脸泛菜色。
这群山贼只有领头的次八品境,剩下的尚未入品,靠的是猛劲和蛮力。
这种境界,辛卓实在没有动手的兴趣,看着一群山贼,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自己带着崔莺儿他们下山打劫的影子。
不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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