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浓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
“白小姐是云渡人,或许没听说过一年前的坤宁大火。我一直不明白,一场火灾怎么来得如此的迅速。”
胡云浓眼神里带着恨意,“一时风光无量的国公府,随着国公跟皇后的接连去世随之败落。”
“可他们都是为民为国的好人啊,孙国公一把年纪了还上战场。我难以想象在孙姐姐会武功的前提下,是怎么不反抗让自己被活活烧死的。”
我的手指紧紧的抠着手心,心底的恨意又被胡云浓的话激了出来。
阿爹的惨死,我如今面对至亲却无法相认的苦楚,让我许多夜里痛苦不已。
恨啊,怎么会···不恨呢。
“孙皇后的死,的确很让人惋惜。胡小姐对孙皇后的情谊也让人动容,只是斯人已逝,我们都要向前看的。”
我安慰着胡云浓,也是在缓解我的情绪。
胡云浓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孙姐姐或许没有离开。”
我的瞳孔猛的收紧,摸上自己的脸颊,还好,画皮尚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不能见面,我也希望她可以岁岁平安就好。”胡云浓说道。
我看着她难过的侧脸,心底也在默默的说,我也希望你岁岁平安啊云浓。
我起身来到胡云浓的身旁,像当初在陵阳跟她告别时一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她诧异的抬头看着我,我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她会为你高兴的。”随即就跟她告别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一起吃早餐时,我与胡云浓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胡云浓也只是问我这几日在工厂区是否还习惯,不要过于劳累了。
我点点头,“一切都好,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帮助我很多。今日就是重中之重的制胚的环节了,我更期待今天。”
黎安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着就你能折腾。我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蜜饵,心里十分感激她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保护。
来到了制胚区,女工们早已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制作。双手灵巧无比,上下翻飞几下,雏形就出来了。
我好奇的蹲在一个女工旁边看着,嘴里发出哇的声音。
那女工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微胖和蔼。她原本专心的在制胚,扭头看到我还是恭敬的叫了一声白小姐。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您叫我白珈就行。”
那女工笑了,说自己姓聂,叫她聂婶就好。
我看聂婶的速度是女工中最快的一位,且熟练程度看起来也是最好的。
所以就厚着脸皮问可否要麻烦她几日,聂婶说胡云浓早已下令,只要是白小姐的请求都需要满足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本是来拜师学艺的,倒是一直给别人添麻烦。
聂婶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将一个陶轮放置在我面前。教我一只脚踩在脚踏上,速度要均匀且缓慢,不要太心急。
随即就挖了一大块陶泥放在盘上,把我的手按了上去。
“你且先适应一下这泥巴在手里的感觉,再试试塑性。”聂婶说完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了,留下我有些茫然。
我好奇的用手揉搓着陶土,儿时在乡野地方,我跟阿兄就像野孩子一样到处跑。
今日掏鸟窝,明日下河摸螃蟹。泥巴自然是玩过的,阿兄还给自己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战壕。
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以前,眼眶有些酸涩。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
看着周围女工的动作,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可我做的总是东歪西倒,要不就是破了一个口子。弄得我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急躁。
聂婶偷偷看着那一块陶土在我手里好似怎么都不听话,而我又努力的板直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来,我教你。”聂婶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捏着我的手指往上提拉。
原本歪七扭八的陶土像是有了生命,一个规整的矩形就出来了。我惊奇的咦了一声,看着初见雏形的陶土。
“这陶土说白了就是块泥,你要顺着陶轮给你的力,而不是弄着反方向。这样是怎么都弄不起来的,现下好多了吧?”
聂婶耐心的给我指导并解释着说,我点点头,心虚的接受意见。
“然后你的手指并拢,再往下一压。你看,罐口就出来了。”聂婶继续指导着说。
我看着一个罐子在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时间觉得颇有成就感。
“就按照我刚刚跟你说的那样去做,明白了吗?”聂婶看着我说,我点点头,连忙说谢谢。
聂婶说去喝口水,我继续摆弄着陶土,希望可以自己做一个出来。
可能是一时间过于沉醉其中,我没听到人声逐渐嘈杂起来。我专心的塑着性,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突然尖叫起来。
而我的身后就是摆放风干陶胚的架子,正正对着我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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