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千秋宴会就在推杯换盏中热闹的结束了,伯珩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说了一晚上酥麻的情话。听得我都不好意思的想要捂他嘴,却也只能任由他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清晨,宿醉也没能阻挡伯珩上朝的脚步,才天初亮,我就摸不到枕边那熟悉的温度了。
不舍的赖了一会床,就前去德夫人宫里请安。不对,如今该称为德敬太后了。
德敬太后端坐于殿上,犹如我第一次看到她般的华贵。“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了,母后的宫殿陛下要求重新修葺了一番,不知母后可还喜欢?”
我环顾四周,比帝渊还在时奢华多了几分。
德敬太后得体的笑了笑,说着都好,随即示意宫女们退下。我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让稚红跟芸春也先退下了。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德敬太后也收起了刚刚满脸的笑,气氛有些压抑起来。
“祈星啊,你与伯珩成婚也有许久了。感情呢,也一直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的。可是吾有一事不明啊···”德敬太后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直勾勾的看着我。
“母后请说。”我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是要接受什么狂风暴雨。
“你与伯珩,为何至今还无一儿半女?吾膝下寂寞,每日看着仲进那孩子携着孕妻去给淑太妃请安,心里就不是滋味。”德敬太后说罢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小腹。
“是儿臣的错,令母妃担忧了。”我乖乖的认错,只希望德敬太后不要抓着这个问题一直说才好。
“可有找太医看过,一切是否正常?”德敬太后继续追问着,我心虚的摇了摇头。
“罢了,吾寻得一名医,精通妊娠之术。待会让她跟你一起回坤宁宫,好好看看。让吾明年就能抱上皇孙。”德敬太后拍拍手,一名医女从帘后走出。
“若是皇后觉得生育辛苦,那边就让皇帝开始选妃吧。如今宫里连个嫔都没有,一个皇帝的后宫,实在不像话。”
我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带着那女子回了坤宁宫。
默默的把了脉,那女子表情淡然告知一切无恙。我道谢后遣芸春赠与黄金百两想要送客,那女子却把装着黄金的盘子推开。
“奴得太后命令,要一直带到皇后有妊才可归家。需得为皇后调理身体,还请皇后见谅。”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以调理身体为借口在我的宫里安插一个眼线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那始终面覆白纱的女子,气质清逸倒也不像太后说的出身乡野。
“奴叫黎莲。”那女子也不胆怯,不卑不亢的说着。
我让芸春带她去后殿安排起居,这个时候门口也传来内官李昀的声音,是伯珩下朝回来了。
我嘴巴一撇,懒得像平时一样欢欢笑笑跑出去迎接他,侧坐在罗汉塌上不看进门的伯珩。
“哟,皇后今日这是怎么啦,让吾看看。”伯珩调侃着捧起我的脸,看着气鼓鼓的我憋着笑。
“嘶—这眼睛鼻子嘴巴一个都没少啊,怎么就一脸的不开心呢?”
我拿下伯珩的手,没好气的回答他:“母后今日说要给陛下选妃了,还给我送了个医女,因为生气我那么久了都没有怀生。”
伯珩刚刚还笑嘻嘻的表情收了回来,轻轻把我揽入怀中。“孤除了小七,谁也不要。”
我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默默了叹了一口气。“可古今中外,皇帝们始终是三千佳丽的。即使是先帝,也有一妃四夫人。”
我从怀抱中不舍的脱离,落寞的看着伯珩,“陛下,又如何能例外呢?”
伯珩摇摇头,郑重的说:“孤曾在陵阳时就说过,尽吾所能,爱你所有。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孤娶其他的女子。你是皇后,也只会是唯一的皇后。”
我的心尖泛开一阵暖意,今日被太后为难的阴霾也随着一扫而光,委屈的重新扑进伯珩的怀里。
“至于子嗣之事···”伯珩的声音顿了顿,“孤跟小七都还年轻,不着急。”
我点点头,打算今后配合黎莲调理身体,不让伯珩为难。
才用过晚膳,伯珩又有要务处理急匆匆的走了。我望着那抹明黄色的背景消失在宫门口,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自伯珩登基以来,忙得犹如一个不可停歇的陀螺。帝渊的骤然离世,有好多事情冗长又繁琐来不及交接,乌糟糟的一团乱麻。
常常夜深了,伯珩还跟大臣们处理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休息了,梦里也亦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阿爹得帝渊御赐监国之权,不为别的就为那跟上打昏君下杀佞臣的震魂杖。
我们孙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好在阿爹跟大夫人皆是明白之人,把那些络绎不绝送来的礼物悉数上缴国库,任何人都挑不出错误。
我望着院内四四方方的天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岁月静好。只是在这一片祥和下,暗流汹涌得防不胜防。
如今朝堂里阿爹的支持者成一派,皆是当初伴随帝渊从无名之辈厮杀上来的老武将们。
丞相黄崧的支持者成一派,其中包括了周姝凝的父亲洪宣老王爷,也都是帝渊一路杀伤都城时慢慢加入的支持者们,其中文官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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