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吹,吹乱几人的秀发,三师兄这等粗野汉子听赵无钱表明心迹,满意十足的点了点头。

他这人重情义,昆仑山上多少弟子顾忌白萧真人的颜面不敢为自家小师弟说话,也只有三师兄敢仗义执言,跪在白萧真人门前三天三夜。

或许是他的诚心、他的情义令白萧真人消了气,念起师徒情分来。

三师兄道:“那就别愣着了,那孙三败也是一条好汉,迟了怕心愿未了。”

提到孙三败,萧涵心头登时紧了起来,催促道:“三师兄说的是,咱们快走吧。”

“‘三师兄’?!”

赵无钱略有惊异,目光之中带着不解,倒是何赛子和他的师弟师妹们看的明白。

尤其是他三师兄,一眼便看穿萧涵的心思,傻憨憨的笑了笑,运起术法,那硕大的斩马刀腾空而起,轻身一跃站了上去。

“小师弟,走!”

那一声三师兄乃是对自家师兄称呼,萧涵随着赵无钱一同叫着,便是已将赵无钱当做了极为亲近之人,场中诸人,只有赵无钱一人看不破,没头没脑的像个愣子。

萧涵双膝微曲,蝴蝶般飘飞而上,姿势甚为美妙,配上她绝美的容颜,即便是昆仑山上修道多年的弟子也被他美貌所惊叹。

只有他三师兄是个例外,露出不解风情的本色,出言赞了句“好俊的轻功!”

赵无钱也站了上去,小心翼翼。

三师兄对他好是好,就是性子不太合得来,不敢说笑,也不敢多说什么。

何赛子自胸口拿出一个锦布,小心打开,将一个纯白的羊脂玉指环戴在了赵无钱手上,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师尊说了,你小子脾气顽劣不堪,行走江湖需得时时注意,切莫污了昆仑派名声!”

春风中,赵无钱眼眶微湿,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对何赛子和两位师姐深深鞠了一躬。

三师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尊他老人家还是关心你的,有空回去看看吧。”

他两手抱拳,跟师兄弟们告辞,劲风大起,拖刀而升,眨眼之间没入云层不见。

对于寻人赵无钱没甚主意,他三师兄原是个粗野汉子也没甚办法,但好在他前半生在边塞做过士兵,问明林谢、慕容渊几人形貌之后,来到去往唐门的必经之路,逐条搜寻起来。

这方法笨是笨些,纵使御物而飞,速度极快,但要找起人来还是费心费力。

说说慕容渊和林谢。

两人听着客栈前后门处激烈打斗,心中按捺不住,但顾忌到诸葛家的老小和身受重伤的孙三败,两人忍了又忍。

只是那孙三败听到打斗之声自睡梦之中猛然惊醒,竟强撑着坐了起来,令两人手足无措。

好在他内息全无,林谢以‘荡心魄’的功夫令他陷入梦境,这才稳住了他。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门打斗之声渐消,后门也随着客栈一阵剧烈晃动而没了动静。

两人心中忐忑,足足等了一个晚上,期间官府反反复复来了不下十次,逐人盘问,追寻李孤行和萧涵的下落。

也亏得林谢‘荡心魄’的功夫,乱了他们神志,这才保得自己一行平安无事。

倒是在结账的时候李孤行的事被店小二想了起来,两手叉腰颇为蛮横。

“你们朋友昨天将客栈后墙整个劈开,害的整个客栈差点塌了,既是他们朋友便替他们出了这份钱,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这种情形慕容渊极善应对,亮出拳头便能让那店小二老实服软,最起码能给个合适的价格,不至于狮子大开口。

但林谢心知那店小二的苦处,将慕容渊拦了下来,顺便要了慕容渊身上所带的所有钱财,赔了客栈,惹得慕容渊好不懊恼。

一道之上,分外缄默,跑去车头坐在林谢身边猛给他白眼。

那林谢也只是双手合十的笑着,逆来顺受,不辩驳半句。

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四人带着孙三败行了一路,吃喝拉撒都要花费,行到中午已然饿的不行,却哪里还要半分钱财买些吃食?

慕容渊再也按捺不住,开口说道:“你怎想的,我两句话的事,稍微露些拳头,那店小二便作罢了,你非得赔人钱财,还任由他敲竹杠。”

林谢双手合十,无奈道:“那店小二也是个苦命的人,他也是给别人做活的,放跑了咱们,那些钱财都要从他工钱里扣。”

慕容渊被他噎的没了话,愣了一下,又道:“那你也不能赔他这么多,我给他那些钱财够买下整个客栈了,只是用以修缮,少给些不行吗?”

林谢叹了口气,用一种慈悲的眼光看向了远处,悲天悯人的表情像极了庙里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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