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日,同自己师尊对决的那一剑,赵无钱依旧心有余悸,那一剑乃是自己师尊借助天地灵气施展的绝招,论威力恐怕已经达到了师父的拳部实力,其中更有杀气隐现,料想乃是其师父动了真章。

他虽早已知晓自己的武功不错,但也没想到够凭借自己的「搬山剑」破师父杀敌的招数。

那一晚,他心潮澎湃至极,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他反复想着一个问题,「师父究竟让了我多少?」

但思来想去,他似乎不太像承认白萧真人让了他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

萧涵同他一起在昆仑山上,在赵无钱养伤的这段时间,两人近乎硬性不离。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算赵无钱铁打的心肠,在萧涵的穷追猛打之下也给融化了。

况且面对这样的绝色美人,赵无钱哪里能够不动心。

萧涵几轮攻势下来,展现出自己柔媚的一面,赵无钱内心便荡漾不已,在听得师兄师姐们口述在唐家堡中的一切和萧涵的决绝,赵无钱更对这位美丽的女子起了爱慕之情。

两人几乎定了终身,就差白萧真人一句话,整个昆仑派便要披上一层红布了。

此番下山,萧涵陪在赵无钱身边,纵然他武功未有赵无钱那般好,但不隐藏实力的情况下,也不必林谢和慕容渊弱上多少。

在昆仑山上,白萧真人遍寻古籍,找到了修炼「百邪观音」的门径,经改良后,再也不用吸食阴邪之气,反以天地浩然正气滋养。

久而久之,这「百邪观音」也变成了一门寻仙访道的功法,或许不次于赵无钱的「赤子道」。

两人此番结伴下山,御剑而飞,正向着大明军队集结之所在。

半路中,一柄飞剑拦住赵无钱,顶上站着一人,正是昆仑派的大弟子,赵无钱的大师兄,何赛子!

何赛子道:「师弟,这就下山了?」

赵无钱摸摸脑袋,「师父总算让我下山了。」

何赛子看了看他身旁的萧涵,以一种略带嘱托的口吻言道:「你可得照顾好他,除了他,我可不认别的弟妹!」

萧涵面上羞红,心中一甜,像何赛子行了一礼。

赵无钱仍是那般憨憨的模样,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何赛子道:「诸位师弟师妹,小师弟今日下的山去,定会闯出赫赫威名,今后我昆仑派,武功最高者便是小师弟,让我们为小师弟践行!」

原来,前来送行的不单何赛子一人,还有昆仑派的诸多同门,他们纷纷躲藏在云层之中,遥遥的看着这个昆仑派的第一人。

诸人齐声道:「天之道、厉而不害,祝小师弟仙运昌隆!」

赵无钱一一还礼,心潮翻涌,热泪盈眶。

何赛子道:「大明军队之中,好手不少,修仙之人有凡心的也不在少数,那宫中的许多道士、和尚厉害非凡,此番你下山去,少不了同那姓李的少年冒险。」

他瞧了瞧赵无钱身边的萧涵,「你们之间情投意合,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万不能冒险!」

萧涵笑道:「师兄安心,真要有什么事,我陪着他一同便是,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

这一句怼的何赛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尴尬的笑着。

天空中诸多同门听了这话,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萧涵依旧改不了往日的脾气,纵使在昆仑山上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抬杠。

不过以往抬杠,他多为出气,此番却是因为爱意。

赵无钱傻笑道:「放心吧,师兄,我这「赤子道」可是得到师父认可的,打不过,还逃

不掉吗?」

昆仑山众弟子各自引雷,天空之中雷霆翻滚,犹如巨龙铮鸣。

在一片雷声轰鸣、电光闪耀的环境中,赵无钱的诸位师兄弟们各传一道真气进入赵无钱身体。

「小师弟走好!!」

赵无钱接受着馈赠,向诸位同门抱拳,御剑而飞!

说回李孤行,他做了两幅面具给林谢和慕容渊,而他自己在孙太后的恩典下,已经擢升为北镇抚司的副千总,护卫皇帝安危自然义不容辞!

但原本威风赫赫的锦衣卫,在朱祁镇时已经变成了花架子,护卫皇帝的责任更多是由禁军承担。

故而,李孤行既不能上场杀敌,亦不能靠近皇帝大帐,什么也坐不了。

不过,这到让他碰到了夜风声和王岳两人,并在暗中解救了骆神。

李孤行自然想跟骆神相见,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他在冥宫的所作所为,在冥宫的抉择,恐怕湿婆早就飞鸽传书告诉了骆神,故而他现在相见,不仅会得骆神反感,或许还能被他倒戈,坑害一次。

换做以前,各种大风大浪,李孤行都不怕骆神倒戈,独独这一次,乃是在钢丝线上行走,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他见骆神平安无事,自己回了营帐。

其实王振所在之地不远,他也并非见不到,只可惜现在王振乃是三军主帅,纵使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有这样的一个将领总比没有好,否则大明那些娇兵悍将还不得将篓子捅上了天。

即便皇帝再此,御驾亲征,可他才亲政几年,根基尚不牢固,诸多事务都有王振代办,这般想来,为了大明的军队,为了江山社稷,更不能将王振杀死。

李孤行又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时之间不知所以。

这个时候,他时常会想起骆大狗,想起他这样的聪明人在自己身边会有怎样的选择。

只可惜,骆大狗现在已恢复女儿身,再也不是跟在他身边,时时刻刻需要他照顾的小孩子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骆神又不是诸葛亮,咱们也不是皮匠,就不信想不出办法来!」

李孤行喃喃自语,说的咬牙切齿,将慕容渊和林谢骇的一怔。

林谢道:「你们之间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你心中魔障罢了,难道这一生你都不去见他?」

「.......」

慕容渊亮起手掌,运出掌力,桌上蜡烛动了动。

「骆大狗那孩子要是敢对你不客气,小心我揍他!」

李孤行无奈冷笑,伸手按下慕容渊手掌,「你怎的越来越暴躁了......初次见你,也不是这般样子啊!」

林谢捂嘴猛笑,瞧着李孤行不好做声。

但两人之间默契十足,不用说也明白了什么,用手指着林谢,无奈摇头叹息。

「你啊你,哎,还是那个出家人吗?」

林谢双手合十,做了个出家人的手势,这佛礼他以往经常做,但现在好似忘却了一般,故意为之倒是有些生疏的感觉,恍若隔世。

自他口中说出一番话,不深奥,却很有道理。

「咱们都在变,年纪大了,武功高了,连关系都紧密了,也不知过去喜欢的那个人还是现在的那个人吗?」

李孤行一听,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未曾听懂。

他看着夜空怔怔出神了好一阵,缓声道:「或许人心是不会变的吧。」

这一句说完,「轰隆」一声巨响,震彻天地,众人只觉足下大震,地动山摇,几乎站立不稳。

紧接着,听到军营之中传来鸣金之声,随后有人大喊道:「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李孤行听后,眼睛瞪的锃亮,「无归」捏在手中,对两人言道:「走!先杀了敌军再说!」

瓦剌部众骁勇善战,由于王振屡次更改行军路线,造成后方补给困难。

在李孤行等混入之前,大明军队之中险些酿成了断粮的惨祸,皆是后方孙太后和于谦等人诸多筹谋,这才保证了前线将士的粮草。

但这样一来,粮草所在的位置也暴露了出来。

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在诸多营帐之中,虚虚实实,这才能保证粮草的安全。

但由于行军改路,加之粮草运来的仓促,让也先看出了破绽,更找到了粮道,从运粮马匹的粪便多少,判断出主次,这才在这夜发动了一次奇袭。

方才的那一次奇袭,只不过是试探而为,断大明军队的粮道,烧毁他们的粮仓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天不作美,在也先攻击粮草的同时,让瓦剌人发现了大明神机营存放火器之处。.cao

大明对抗瓦剌骑兵,火炮、火枪功不可没,那「焙烙火矢」也有奇效。

也先苦这些火器久矣,这次被他找到了存放这些火器的地方,自然放了一把大火将他们付之一炬,了却后顾之忧。

粮草被烧、火器毁灭,瓦剌骑兵冲进了大明军营,一时之间乱作一团,死伤惨重。

一些士兵尚在睡梦之中便被瓦剌人斩杀,更有一些死在了仓皇无措死命奔逃自己人的手里。

李孤行看着这样的惨状,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杀了王振,而是保护那软弱无能、将打仗视作儿戏的皇帝,朱祁镇!

火光中,三条身影从溃败着的大名士兵的身旁飞速略过。

一路之上,三人顺手救人,已经救下不下两百余条人命,见得瓦剌士兵随手便杀,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就这般,不到三炷香的时间,三人便已赶到皇帝大帐之外不到两射之地的距离。

李孤行还是想的太多,大内各路高手将皇帝大帐围了起来,连一个苍蝇也别想靠近,更没有什么瓦剌的骑兵。

想来那朱祁镇也被吓的够呛,按他所说,大明堂堂王者之师,哪里能败给瓦剌的这种北方蛮夷。

然而就是这群北方的蛮夷偷袭了大明的军营,烧毁了粮食辎重。

李孤行扫视一圈,从各位高手沉静的面上,心想皇帝应该无碍,带着林谢和慕容渊转身欲走。

却不料,后方一人隔着两射之地,内力吞吐,直接将他喊住。

「你是何人?!!」

李孤行微微一愣,此等内力,振聋发聩,当真厉害。

他十分恭谦的回过神,恭谦道:「北镇抚司副千总,李孤行!」

那人眼珠转了转,正在思索,口中兀自念叨,「北镇抚司,李孤行......你、你是那个小贼?!!!」

回想昨日,同自己师尊对决的那一剑,赵无钱依旧心有余悸,那一剑乃是自己师尊借助天地灵气施展的绝招,论威力恐怕已经达到了师父的拳部实力,其中更有杀气隐现,料想乃是其师父动了真章。

他虽早已知晓自己的武功不错,但也没想到够凭借自己的「搬山剑」破师父杀敌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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