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善低眸沉吟片刻,向大长公主郑重一礼:“回大长公主,我身穿白衣是为缅怀安国公,五十年前,突厥大军连破我大夏数座城池,直逼京都,我大夏岌岌可危。

是安国公挺身而出,带着将士奋勇抗击突厥,那场战役是我大夏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战争,两月后突厥退兵,大夏安全了,安国公却身负重伤,不幸离世,老先皇下旨为安国公办国丧,大夏百姓皆身着素服,举国哀痛。

稷下学府是安国公和李大学士创办的,安国公离世,李大学士悲痛不已,定下春学宴为悼念安国公之日,学子要着白衣。

我入稷下学府,满目华彩绚丽,我这一身白到显得格格不入,我心悲凉,我们今日的富足安适,皆是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怎么可以忘记。”

她抬起头,双眸泛着泪光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早已泪流满面,安国公,是她的夫君。

他们夫君伉俪情深却只恩爱了三年,夫君便为国捐躯,她痛不欲生。

从此她深居公主府中不闻世事,只有每年稷下学府的春学宴才会露面,毕竟稷下是夫君的心血之作。

起初学子们都身着白衣追悼夫君,她因思郁成疾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再参加春学宴,学子们便都换成了锦衣华服,她心中失望却也没有追究。

毕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大长公主深深呼吸,看向楚子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长公主,我叫楚子善,是冠军候楚昊孙女。”楚子善答。

大长公主点头:“楚昊,是我夫君最喜爱的小将,这就难怪你会缅怀安国公,你过来。“

楚子善起身走到大长公主面前。

“帮我把外袍脱下。”大长公主道。

“是。”楚子善应声,为大长公主脱去外面的大袍,现出里面一袭白裳。

大长公主牵着楚子善的手,看向众人:“世人忘了安国公,本宫却不会忘记我的夫君,五十年了,今日,有人与本宫同穿了白衣缅怀我的夫君,本宫甚是欣慰。”

大夏皇帝面有尴尬,道:“安国公舍身取义,英勇救国,朕和大夏子民都会永远记得。”

大长公主挥了挥手:“已故去的人,不记得也罢。本宫听说皇上重文轻武,可知千里之外的突厥仍履履进犯,是楚家军和千万将士们以生命坚守着国门,才保得我们的平安,皇上应该多体恤将士们的疾苦,莫让他们寒了心才是。”

“是,皇姑姑说的是,等朕回去立刻犒赏三军。”大夏皇帝恭谨符合。

大长公主拭去脸上的泪,笑看楚子善:“你与本宫同去那边坐。”

楚子善颔首,搀扶着大长公主走上高阶。

她的一身白衣确实穿得心机,目标就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年过古稀,是皇族中辈份最高的,手上还有老先皇留下的一支暗卫军团,当今皇上对大长公主很是敬畏。

她以追悼安国公,借大长公主之势,让皇上重视武将,让世人记得是她楚家人以血肉之躯守护着大夏。

更重要的是,她想经此事皇上能多过问边城战事,如此嚣张的文官就不敢克扣对边城发放的物资,边城将士的日子也就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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