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得意地理了理唇边的狗油胡子,一脸得意之色:「张统领考虑得如何了?但凡投奔我们的,我们都愿意给他们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但凡和我们作对的,都是被剥皮的下场。你、还要继续与我合作吗?」
张亨眯着眼略一沉吟,还是向他伸出了右手,幽幽笑道:「今日王指挥使的一番话,让我张亨心服口服!从今儿起,咱们就是朝中最坚不可摧的联盟!」
王璟没有握手,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张统领将秀女送来之日,便是他夏云卿滚蛋之时!」
张亨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想着自己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脸色顿时便拉下来,胸中怒火腾腾却敢怒而不敢言。
王璟却丝毫不顾他的不快,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枚青,摆了摆手,冷冷讥讽道:「你可以滚了!读书人都混成你这个窝囊样子,读书还有个屁用,还不如有个厉害的爹!」
听到这句话,枚青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恭敬地向二人深施一礼,才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消瘦的背影如幽魂般消失在长廊尽头。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御守司衙门,春风迎面吹来却让他觉得心寒,头顶骄阳刚好却晃得他睁不开眼。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枚青有些恍然失神:寒窗苦读数十载一举夺得探花,从一个贫穷闭塞的小村庄,来到灯红酒绿的盛京,他原以为自己将在这里大展宏图,成为能够名垂青史的一名朝臣。
却不料,自打踏上盛京那一刻起,自己就已被有心之人盯上,还给了自己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加入他们,从此坐拥***厚禄,可以实现抱负;拒绝他们,将杳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毫无背景、初入官场的他别无选择,只能卖掉良心、任人摆布!他本来以为这很轻松,可当王肃开始把矛头对准他的恩师夏云卿时,他才开始后悔却已没了退路。因为他知道,夏云卿无法保护自己,而背叛王肃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摇晃着单薄的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往通政使司的衙门走去。来的时候是御守司的人将他带来,可回去的时候却没有人理他,他没有雇马车只能选择步行。
「枚大人!」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枚青讷然回首,瞧见一位白袍男子正骑着一匹白马疾奔而来,在他跟前稳稳停下。
待马上的男子跳到自己眼前,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惊呼出口:「你、你是……燕荣?」
燕荣爽朗地笑了笑,拱手问道:「我路过这里没想到竟碰到了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枚青低垂着眼睫,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来办点事,正、正要回衙门。」
「那正好。」燕荣拍了拍身旁的马儿,笑道:「我顺路将您送回去吧!」
对于初次见面的二人来说,这样的邀约有些突然,枚青摸不清对方路数,迟疑地说道:「这……这样没问题吗?不会耽误你吗?」
「耽误什么!」燕荣朗声笑道:「我不过是要换个地方喝花酒,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上马吧,衙门应该有很多公务等着处理吧!骑马总归要快些!」
听到这话,枚青也不再推辞,他在燕荣的搀扶下跨上马背。随后,燕荣也一跃跳上马背,一扥缰绳策马离去。
恰巧阮浪从外回来,看到燕荣和枚青共骑一马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可想着王璟只让自己盯着翊王而非燕荣,他也没放在心上。
听到王璟在找自己,阮浪立刻赶往刑讯室时,当他看到张亨也在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还未等他细想,王璟便将他叫了过去,把弹劾夏云卿的奏章递给他,并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阮浪听得脸色一变,忙拱手问道:「
大人,您……真要这么做吗?」
王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废什么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是!」阮浪恭敬一揖,也不敢再多言。
看到此时阮浪谨小慎微的样子,又想起那日在城外阮浪给自己的羞辱,张亨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
「我说王指挥使。」他瞄了阮浪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在御守司衙门口,看到你的这位手下正和一位绝色佳人谈笑风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倾国美人应该是他的亲眷吧!」
阮浪顿时全身一僵,双眸怒瞪着张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张亨却挑衅地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绝色佳人?」王璟突然来了兴致,抬眼凝着阮浪,沉声问道:「你在我身旁这么久,我怎么没听过,你还有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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