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过,渝帝还在娴妃的寝殿内休息,双喜公公便急匆匆入殿来禀报:
安南国大臣裴心隐突然出现在御守司门口,声称有急禀奏请求面圣!在御守司值班的阮浪,在确认其身份后,亲自将其送入宫内等待面圣!
听到这个急报,渝帝并没有急于回应。过了许久,他才不紧不慢地起床梳洗。一直拖到上朝的时间,他才在文武百官的瞩目下,稳稳地迈进万岁殿。
殿内安静肃穆,青烟缭绕,满朝文武列立两侧,内阁首辅夏云卿和次辅王肃,也各分左右地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渝帝缓缓坐在御座上,凝眸打量着殿中间躺在草席上的男子:他的面孔还算整洁干净,可身上的衣服,不但起了褶子还沾满血迹。两条腿显然是受过刀伤,却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并未得到更好的医治。
渝帝睨着他,慵懒地问道:「你说你是安南宰相裴心隐?」
裴心隐挣扎着坐起身来,拱手一揖,恭敬地说道:「臣裴心隐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渝帝瞥向一旁的御守司,问道:「是谁确认他身份的?」
人群中一个最高的身影大步走上前来,他双手捧着一个玉印,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皇上,他身上有安南宰相的私印。」
渝帝拿过玉印看了一眼,方道:「既然贵为安南宰相,怎会如此狼狈地来见朕!」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悦。
裴心隐霎时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说道:「启禀圣上,安南如今发生了内乱!臣是拼了老命才逃出来,求陛下救救安南吧!」
说罢,他勉强撑起身子,向渝帝连连磕头。
渝帝只看了他一眼,就向身旁的阮浪说道:「将这个骗子打八十大板,赶出城去,日后谁再敢将这样的疯子送进来,就跟着一块儿挨板子!」
「是!」阮浪一拱手,便带着几个御守司的衙役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架起裴心隐的胳膊就往外拖。
裴心隐惊恐地看着渝帝,高声疾呼道:「圣上,臣不是信口开河啊!臣真的是安南宰相裴心隐!您不是看到私印了吗?」
渝帝冷声哼了哼:「敢私刻宰相私印更是罪加一等,来人,直接将他斩首!」
「陛下饶命!」裴心隐疾呼道:「去年安南进贡的珊瑚树,那是臣派人找来的!皇上回赏的翡翠屏风,就摆在臣的宅邸中,让往来宾客日日参拜呢!」
「等等!」渝帝忽然抬手,制止了阮浪等人。他再次细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又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自证身份?」
裴心隐眼珠一转,激动地说道:「对了,娴妃娘娘!她是国主进献给您的,她见过老臣!陛下可以让娴妃娘娘来辨认真伪!」
渝帝略一沉吟,向双喜公公使了个眼色,双喜公公会意,立刻躬身退出。不过一会儿,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一位贤淑典雅、样貌较好的妃嫔,袅娜地迈进殿来,向渝帝翩然福身施礼。
渝帝指了指席子上的人,说道:「爱妃,你是否认得席子上的人?」
娴妃稍稍偏过头,瞄了一眼席子上的男子,然后翩翩福身,道:「启禀陛下,此人长得与安南宰相裴心隐十分相像。」
渝帝摆摆手,又道:「你再走近些看看,一定要确认仔细。」
娴妃莲步轻挪到裴心隐面前,裴心隐虽然抬着头,却垂下双眸不敢直视皇上的妃子。娴妃仔细打量了一番,转过身向渝帝轻轻点了点头。渝帝会意又向她一摆手,娴妃便缓缓退出殿去。
渝帝看向裴心隐,又问道:「裴心隐,你千里奔往北渝,不会身上只带了一个私印自证身份吧?」
裴心隐忙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几封疏奏
双手奉上:「陛下,老臣一路餐风露宿、被人追杀至此,只随身带了这些安南和北渝往来的国书,若这些都不能让陛下相信,那就是天要亡我安南啊!」
双喜公公将那几封国书转呈给渝帝。渝帝拿过来翻看了一阵,才彻底解开心中的怀疑,便又问道:「裴心隐,若安南果真如你所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安南国主未向朕如实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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