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跪求见皇宫中的女人,还是皇上的女人——这人果然是不想活了!

听到这个请求,让鹿宁着实一惊。

还没回头,她已经感觉到羽枫瑾的身子僵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都凝固了。

她用余光向旁瞥了一眼。果然,他的脸上没了感情,仿佛罩上了一层寒冰。

鹿宁暗叫不妙——看来他又误会自己了!

本来她着实困顿,谁也不想见,很想让下面的人打发了。

可眼下这情况,自己必须要见上一见,才能打消羽枫瑾的疑惑了!

“陛下,说不定是马帮的兄弟有急事前来,要不我去看看吧。”鹿宁讨好般地向他挤出一丝微笑,要多假有多假。

“嗯,去吧。”他撇过头望着窗外,不去看她脸上的假笑,无奈地摆了下手。

得到许可,鹿宁跳下马车,在叶青峰和阮浪的护卫下,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一头乌亮的青丝披肩,纤纤身姿曼妙、瓜子脸上五官十分精致。

他虽不是女子,却比女子还要妩媚几分!

他毫不畏惧地仰起视线,紧紧盯着鹿宁,似有话要说。

鹿宁觉得他有些面熟,却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或许识破鹿宁并未认出自己,男子眼神黯然,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看样子,鹿帮主早就忘了我!我还以为,在灵州咱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早已是朋友了,看来是我高攀了!高贵的皇后,又怎会和一个戏子做朋友呢!”

灵州、戏子!

鹿宁大脑转得飞快,那段被她试图忘记的岁月忽然鲜活起来。

鹿宁瞪着他,双眼带着惊讶和怒气:“你是……肖玉楼、肖老板?”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坚持见到自己?

难道是……为了燕西华?

鹿宁的心跟着一沉。

一个不辨情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是什么人?”

鹿宁刚转过头,羽枫瑾已大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友善的目光紧紧盯着肖玉楼,脸上冷得几欲结冰。

好像在向面前的男子宣誓***。

鹿宁在心里笑了一下——好幼稚。

知道他的性子如此,虽然有些不成体统,鹿宁还是任他拉着自己。

“陛下。”鹿宁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介绍道:“此人是赫赫有名的优伶,姓肖,名玉楼。我与他在灵州相遇,后来也是因为他出手救了我一命,才让我躲过了蔡友德的毒手……”

她刻意回避了燕西华的名字。

羽枫盯着肖玉楼,眼中尽是不满:“当街拦下圣驾乃是死罪!朕念在你和皇后是旧相识,今日饶你一死!你速速退去,不可再继续纠缠!”

有灵州的事作保,他决定饶肖玉楼一命,虽然他很想杀了这个戏子!

因为他不想再让鹿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再有任何瓜葛。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封杀这场闹剧。

不然传到百姓口中,又不知该走形成什么样了。

面对这浩大的圣恩,肖玉楼却神色未动。

他优雅的撩袍跪下,向着二人重重磕了三个头,再抬脸,已是泪眼朦胧:“草民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在此与皇上说话!可兰若寺里的许道长说,草民尘缘未了,尚不能踏入空门。需要在此跪等圣上前来,唯有您能让草民了解心愿,斩断尘缘!从此便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

说罢,他俯下身来,将额头触到地面,语气直白得惹人怜悯。

听到许道澄的名

讳,羽枫瑾的脸色稍缓。

对这个神神秘秘、有些疯癫的道士,他的心里始终觉得是有些亏欠的。

可以说,在这步步惊心的夺位之路上,许道澄是最大的功臣!

他虽然没有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所作所为更是不被世人所知。

可他却是这场战斗的启蒙者、向导者、策划者。

羽枫瑾常说——这场战斗的关键,是要抓住渝帝犯错的机会,才能一击即中。

是许道澄愿意潜伏在渝帝身旁,用高超的演技的手段,为羽枫瑾制造了这次“差错”,才让他不必再等十年。

羽枫瑾以前一直猜不透,他为何要帮自己,为何要趟这滩浑水。

他以为在胜利后,许道澄会告诉自己,并向自己索要他应得的赏赐。

然而,就在羽枫瑾登基之后,许道澄却突然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羽枫瑾派人寻找了许久,才得知许道澄又回到了兰若寺。

他一路追到凤凰山的兰若寺,见他带着几个小和尚,如往常一般在寺院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清静生活。

羽枫瑾以为他在欲擒故纵,便直接表明来意——前来报恩!

只要他说得出,自己就给得起!

他从未对谁这么大方过。

可许道澄却笑着婉拒了。

他直言使命已经结束,现在他只想回来继续修行,他与佛祖的缘分还未结束。

这让羽枫瑾着实有些意外。

或者说,他自诩一向识人很准,却从未看透过眼前的人!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许道澄为何要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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