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湖台上,细雨绵绵,春风拂面,微凉微凉;
遮阳伞下,一坐一立,立显愁容,彷徨彷徨。
正是:
“台前听雨檐后声,帘珠轻语淡耳闻;
“湖光山景春好色,此刻方知是司藤。”
……
随着司藤的一句“你走吧!”响起,云华被打断了思绪,双眼不禁瞪大,这句话他没听懂,亦或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简直难以置信,一时心急如焚,便开口问了一句:“司藤,你说什么?”
司藤已然恢复往常的神情,讳莫如深的云华在他眼里如今已成了威胁。即使此前都表现的多方照顾、友好,又对她知冷知热;但谨慎的她还是决定不将他留在身边。另外最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云华的离开,或许也是救他一命。
当下司藤便狠下心来说:“我说你走吧,离开这里!”
终于还是听明了,得到了司藤确切的话语,云华不禁哑然失笑,司藤她这是把他当成不稳因素,可如今与悬门和沈银灯,还有暗中冒出来的敌人,交锋在及,他怎会一走了之。
“我曾经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此时,此地,此刻,都不会,你记好了。”
司藤看着脸色布满了悴容,陷入沉思的云华,她心里也是一震,也在回想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一些。毕竟自己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谁心中没点秘密呢,就她自己而言,心里也有着太多不与外人言的话语。
司藤犹豫之间,开口:“你……”说到一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想想自己明日去的地方,而且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总会令她心悸,最后还是咬牙说:“你明早便回去吧,”
云华听后火气就大了起来,声音陡然提高不少:“司藤,你疑心病为什么这么重,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你自己才是可信的。”
司藤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失笑:“不不不,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要相信。”
顿了顿又道:“你还真跟我跟上瘾了是吧?我告诉你,我是苅族,你是人类,跟着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云华:“我还真跟上瘾了,没有好下场又能怎滴?你啊,就是太没安全感,谨慎过头了,连自己人都怀疑。”
司藤轻蔑一笑:“自己人怎么了?难道你没听过人心叵测么?难道这种事情在你们人类世界发生的还少么?”
司藤上一世短短的一生,便经历了数次的欺骗,背叛,对于“人心”两字,她还真的不信任。
人心可测么?不可测,这就好比当时的邵琰宽,便稳下心神和云华说起了一些往事。
她记得那天去苍城山与邵琰宽会面,她刻意换上了新衣,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脸蛋迎着朝阳如同天边的云霞一般。
他们约在了一个风景独好的亭子里。往常时刻,邵琰宽总会教他练习一手好字,也会说些一些故事话本,偶尔也会同她讲诉他的所见所闻。
可今天的邵琰宽脸色明显不对劲,神色慌张,心事重重,连用水袋给她倒水时也都洒到外面,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邵琰宽却慌忙摇头说:“没事,没事,渴了吧,喝点水。”说完颤颤巍巍的端起杯子递过去。
她丝毫没做怀疑便是一口喝下那兑了观音水的茶,喝完还抓着邵琰宽的手嘘寒问暖:“你没事吧,手这么凉是生病了么?”
邵琰宽却是立马抽回手说:“没事,惹了点风寒。”
这时,喝下观音水之后没多久她就发觉自己身上妖力不断流失,身形踉跄,脸色难看,形容枯槁,但为了不在爱郎面前露出狼狈模样,便说:“我突然觉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邵琰宽掏出一张符纸,那上面勾勒的符文她很清楚,正是丘山的。她慌张的起身后撤,可脚下一软,便趴在了地上,看着逐渐走来的邵琰宽,她惊恐的说着:“别贴,别贴!”
可邵琰宽却是脚步不停,口中说道:“司藤,我娘说你不是人类,又请了一位道长,赐下这道符纸,只需一贴便能识别你的真伪,若你非妖,就不必害怕!”
当符纸贴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竟然都还相信,人和苅族能有什么分别,正如邵琰宽教她的那样,做人要有信义,待人宽厚,为人心正,何处不能去。
但下一刻,她原身显现,手脚化作无数盘旋扭曲的藤条。邵琰宽吓的大吼一身摔倒在地,她还想去解释挽留,忍着剧痛艰难的拖着藤身朝邵琰宽爬去。手指刚抠住抓住他裤脚,可邵琰宽避之如猛兽,不断后退。最后,邵琰宽更是猛的一蹬腿将她化作藤条的手掌一脚踹去后又翻身爬行几步,想起身逃跑,但踉跄一下便倒地昏了过去。
随后躲在暗处的丘山,脸上覆满杀意冲了出来,将他蹂躏将死,若不是她苦苦哀求,哪里还能留有残身。
如今想想她都觉得当时自己真蠢,连这么明显的慌乱和破绽都瞧不出,简直愚不可及。
云华听后也是笑道:“人心是可怕,但我对你的心可是如磐石,我可从未想过去背叛你,我之前就说过,我和他不一样;其实说起来你的心才是可怕,充斥着不安和矛盾,这样你会活的很累的,活在世上总会经历一些,又得舍弃一些,忘记一些。司藤,忘掉过去吧,既然重生了,那些就不属于你了,就当随着黄土掩埋地下,别去挖掘了!”
司藤听后沉默良久,她也想忘记,可是每每想起却又是心中不平,喃喃道:“我的心可怕么?而且真的能忘掉过去么?”
云华点头,正色的说:“你的心太矛盾了,所以我说可怕,其实也没什么,忘记挺好的,忘掉虽然很难,但还是可以的,前提是要充实现在的自己,别被过去所影响,若是真的意难平,改天我和你一同去报仇。”
司藤一愣,笑了笑:“报仇?找谁?丘山还是邵琰宽,亦或是白英?”
云华回答:“都可以啊,邵琰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我知道沉船的大致位置,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打捞上来。你不是说要把他骨头拆成206块么,我带你去找,把骨骸找到随你怎么玩。”
司藤白了一眼,又问:“丘山呢?你怎么找到他埋骨之地?”
“丘山他如今活的好着呢,比颜福瑞爽多了!”
司藤闻言瞪大眼睛,紧握双拳,一下砸在石桌上,心中早已是卷起骇浪,所有的往事历历在目。原本以为丘山早就死了,可若是还活着,怎么没来追杀她……难道这心中不安的感觉就是丘山要来?
云华看了司藤表情,伸手压住她的拳头,安慰道:“司藤,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不告诉你这些了么?就是怕你难以自制,有时会乱了心智的所以你先放松下来。”
司藤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怎么说了?”
云华听后忍不住说了句:“你都要赶我走了,我就不能气气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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