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猩红、血红、暗红。

入目所及尽是一片惨淡凄烈的红。

被诅咒的尸骨残骸不祥地耸立着,几乎要覆盖天空。

被鲜血沁染到无法褪色的凶骨累累堆积着,远望过去恍若漫山遍野的艳红之花。在那骨之花上缠绕回荡着的诅咒被奔涌的血流冲刷着,在血之河的底端凝集成叹息的沉淀,深刻而激烈地诅咒着踏入此地的一切生者。

“欢迎,这里被我称为凶荒的骨冢。很合适吧?”

赫丽贝尔双腿没入汹涌流淌着的血河,冷眼望向自凶骨之山顶端悠然漫步而下的无晓。

被这无处不在的红映衬得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雾,在赫丽贝尔眼中,无晓身上那漆黑的装束也像是被鲜血反复浸染到不复原本的色泽。

“尽情宣泄你的愤懑吧,在你心满意足之前,我会将你的攻势分毫不差的全部接下的。”

依旧是那平静的语气,赫丽贝尔甚至分不出这究竟是在挑衅还是单纯的傲慢。她深深的吸入一口盈满血腥味的空气,而后骤然消失在原地,于无晓的身后向着他的腰间劈下斩剑。

响转,这是有别于死神的瞬步的独属于大虚的高速移动技巧。从能够躲避侦测灵压的探查回路的感知这一点来看,这种所谓的步伐更像是单纯的空间转移。

毕竟在灵压感知这方面,以捕食灵魂为生的虚的能力要远高于死神。而能够避开同级别虚的探查回路的感知,就说明了这不是单纯的使用灵压的技术。

而大虚本身也掌握着打开黑腔的能力,在同一世界相近的两点进行空间转移,自然也不是什么过于困难的事情。

但是,赫丽贝尔预想中虽不足以斩杀无晓,但也能对其造成一定损伤的这一次偷袭却被自凶骨堆中升起的几根粗壮腿骨拼接成的盾牌挡了下来。

“过于浅显易懂了哦,赫丽贝尔小姐。以你那不喜欢下杀手的性格来推断,就算是要偷袭也会选择那些能够夺走我行动能力的地方,而不是更加致命的位置。”

无晓转过头,手指轻轻扣动着自己的太阳穴,以稍微提起了些许兴致的语调这样对斩剑被骨骼卡住的赫丽贝尔劝说着。

“我建议你下次瞄准这里哦,虽说杀意过于明显的攻击会被人察觉到,但毫无杀意的攻击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战果。还是说我刚刚干脆一点的杀掉你的手下才会让你认真起来呢?”

“闭上你的嘴吧,追求牺牲必定会付出牺牲的代价。我的做法是不会因为你的话语而改变的。”

明黄的灵压瞬间爆发,将束缚着斩剑的骸骨尽数粉碎。赫丽贝尔将剑刃自半空中压下,再次射出她那相当有特点的扇状虚闪。

“牺牲...吗?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性质啊。”

被虚闪的光辉淹没的无晓恍然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同样激起血红的灵压驱散了身边的虚闪。

他抬起左手手按着颈侧,一边活动着头颈,一边挥舞右手操纵着骸骨挡下赫丽贝尔那愈发凌厉的攻势。

“没有牺牲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你想要否定这一点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随着自己的攻击接连不断的被挡下,赫丽贝尔的灵压愈发躁动了起来。她在空中猛地踢出一脚,踹碎了挡在身前的骸骨墙壁,随后又冲着无晓射出了强劲的虚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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