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和他一样,乐呵呵的看着窗外:“回师傅,我们昨儿天还没黑就提着灯笼、趁着月色赶过来。今天回去的话,时间应该和昨天差不多,今天晚上亥时应该能到。”
齐柏托手回道:“哦,多谢小哥替在下解惑。”
“您客气。”小厮摆手。
亥时,那过去都大晚上了,途中马车还要在黑夜里走一会儿。
齐柏抱着布包,倚在窗边暗想。
好在驾车的小厮技术娴熟,一路上齐柏倒是没有感觉到多颠簸。
到了天微微黑的时候,马车距陆安镇已经有些近了。
齐柏再掀开帘子,远处一座颇为巍峨的大山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视线。
不是因为这山景色有多美,只是用他的眼睛来看,那山上绕着一股显眼的黑雾。
原本绿意盎然的青山看着阴森森的,像是没有人烟气的鬼山一样,惊骇恐怖。
齐柏手指了一下,问道:“小哥,那是什么山?”
小厮望过去,惊骇不已,赶忙拍掉齐柏的手:“师傅可别乱指,那山老先前是皇家的园林,后来出了些事,就荒废了,那山邪门的很,镇上的人连提都不敢提,也就是师傅你胆子大,才敢指。”
齐柏摸了摸被拍红的手,沉下心来,不再往外看。
那山确实邪异,他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小厮见齐柏没怪罪,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车子晚上也没出什么差错,到了快亥时的时候,安安稳稳的进了镇子。
陆安镇的夜晚倒是比水凉村热闹的多,不仅有人摆夜市,街道巷口间的铺子,晚上还在开门营业。
丁家地处陆安镇西边,是个老宅院,全府上下拢共有几十人。
马车到了丁府门前,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年岁约有四十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家丁站在门口。
见马车驶来,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刘神婆来了?”
齐柏闻言,静坐在马车上回他:“刘神婆不能出远门,托我过来,不知主家是否同意,若是同意,那在下就下车了。”
刘神婆拜托别人过来的事,丁员外还不知道,齐柏须得告诉他一声,以免引起什么误会。
丁贵权犹豫了一下,悄悄打量了马车一眼,问道:“不知师傅可有刘神婆的拜事贴?”
“自是有的。”
说完,齐柏从袖口掏出一张白纸,从帘子那儿递出。
丁贵权上前接过白纸,站在府门前下的灯笼一看,兀自点了点头:“是刘神婆的拜事贴,管家,派人去给师傅安排住处。”
然后收起白纸,上前:“请师傅下车,师傅一路舟车劳顿,老夫在膳堂摆了饭,略备了些薄酒,请师傅享用。”
见丁员外对拜事贴并无异议后,齐柏方才背着布包掀开帘子下了车。
“那就谢过员外了。”齐柏小施一礼。
丁贵权望着齐柏俊秀的面容,迟疑了一下:“师傅看着好生年轻。”
齐柏年岁不大,生的又有些俊秀,看着不像是和通灵人有关,倒像是个寒窗苦读的书生。
“是,我虽读过些书,但家里做这个行当的。”
齐柏知道丁员外对他有些质疑,不过他倒是不生气,自己看起来确实像个书生。
“原来是这样,那师傅就先跟着老夫进府吧。”
丁贵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冲着齐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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