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拗不过同意了。或许他心里也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去,大约母亲是再也不会来京城了。

离开了几年的小渔村,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村里质朴的村民们。

余简回来的几天内,走家门的人接待了好几拨。老人家们不知道阿尔兹海默症到底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对于老伙伴的唏嘘和同情。

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不认人了呢?老黄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看着手舞足蹈正在跟院子里的花玩耍的余奶奶,带着浓浓的感叹。

余简正在摘手里的菜叶,也把视线转向

奶奶。自从回了饶乡,虽然奶奶混沌的时间还是很长,但余简觉得她心情显然不错,早上会哼着小曲儿,有时候还会逗逗村里过来玩耍的小猫小狗。

就好像现在,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能说起话来,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眼睛弯得都成了一道月牙。

没关系的黄爷爷,奶奶她很开心。饶乡的一草一木对于余奶奶来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她与爱人的一辈子。

祖孙俩在老家的餐食基本都是余简在做,但这一日,奶奶却突发奇想拿出了擀面棍,兴致勃勃地想要做三角楼。

这是饶乡早年的传统吃食,像面皮裹上馅料,像包饺子一样包成三角形,再放入油锅中炸。很多人都会把它错认成炸饺子。做好的三角形外观,馅料是咸味的,半圆形的外观又是甜味的,再经过高温烹炸,表皮脆香,馅料柔嫩。热气腾腾地端上桌,香气飘满了整个小院子。

余奶奶捏起一个刚出锅的三角楼,哎呀一声,又连忙放下,连忙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嘟着嘴巴说道:好烫。

余简抿住嘴唇,稍稍屏住笑意,板起脸说道:都说了刚出锅会烫,怎么这么不听话?去外面等着,过一会我端上来。

她现在俨然就是一个严厉的家长,奶奶在她面前就是个不听话又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余奶奶继续噘着嘴,在她的目光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厨房,还不死心地扒在门口,小心地说:那那你多给我拿几个啊!

吃的时候,余奶奶用勺子把三角楼表皮捅出一个小孔,往里头灌上一点点鱼露,很自然地递给余简:阿简,你吃。

余简笑着摇了摇头:您先吃吧。

余奶奶眨巴了两下眼,不解地看向她:你不是最喜欢吃三角楼吗?里头放了你喜欢的鱼露的,香得很,快吃快吃。

又往余简手里塞,还催促她赶紧尝一口。

加了鱼露的三角楼瞬间像是有了灵魂,又如同画龙点睛一般,咸香酥三种滋味混合而上,甜馅中泛着芝麻的香气,依稀还有一股子橙皮的清香,中和着肉馅的咸味道,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

好吃好吃!余奶奶咬下满满一大口。

而一旁的余简,看着手中只吃了一点点的三角楼,眼神变了变。

她不喜欢鱼露,严格来说,自从穿越至今,她很少吃这样一些人工调和出来的东西。余奶奶跟她一起生活了多年,自然是知道她这个习惯的。

可刚才,奶奶竟然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加过鱼露的三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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