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客商见刘俭邀请他们,也不客气,毕竟眼前的老者看着雍容华贵,很是慈祥,于是便随之坐了下来。

这些客商在刘俭登基的时候,还都是小屁孩,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可以说是成长在刘俭王朝的一代人,刘俭这一朝的事情,这些人大概都知道。

毕竟,这都是伴随着他们成长起来的事情啊。

李姓客商最是能说善道,当下,便见他在大厅之中,从刘俭当初刚登基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在场诸人讲述起这些年的事情来,而其他的人则是给他补充。

当年山阳公的刘协,在朝中定下了投票选举新帝之后,当时便与朝臣们议定了十个新帝候选人,并明文昭告天下。

百姓们心中对朝廷的举措很是惊讶,不过包括所有朝臣和诸侯王们在内,心中却都明镜似的,说是十个人,实际上真正的候选人不过只有一个。

剩下的九个,不过都是陪绑的而已。

那李姓的客商口若悬河的道:“据说,当时与太上皇一同参与选举的九个刘氏宗亲,全都派人暗中与太上皇接洽,表示绝对没有与太上皇争雄之意,当然了,这只是民间传说,并无实据。”

刘俭笑呵呵地道:“既然是传说,多少应该是有所出处的。”

李姓客商拱手道:“老者果然有见地,但依我看来,当今天子虽然贤名,又有雄心,但与太上皇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咱们的那位太上皇,着实是前无古人!”

刘俭泯了一口酒,道:“小友,请继续说。”

那李姓客商来回四顾,看了周遭的人一圈:“反正啊,不论如何,最终太上皇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新帝,而山阳公就此退位,听闻山阳公前往封地之后,一生富贵,多子多福,一辈子不缺吃喝,后于七年前病逝。”

“而太上皇登基之后,这些年来,大家都知道,做出了多少事业,我大汉人口增添了多少,疆域拓展了多少,民生富足了多少!”

“所以说,太上皇,是我此生最为敬重之人。”

这一番话,引起了众人不少的赞同。

“是啊,太上皇登基之后,将度田拓展到了全国,广开书院,彻底的落实科举,三十年过去,天下再无阀阅之门,豪强与寒门当官的人越来越多,民间普通百姓认字的也越来越多,刊印书籍的书坊也越来越多,各种珍贵典籍,天下人皆有机遇可阅,再不是任何一家阀阅可以自有的东西了!”

“要说这一点啊,还得是靠咱们武英大学士袁宠袁公啊!”

一名客商奇道:“说来也奇怪,袁大学士出身袁家,乃是几十年前天下阀阅魁首汝南袁氏的家公,可是他却一力落实整改科举,大力推进印刷,广开教育之门,惠及万民……这与他的立场不符啊。”

李姓客商笑道:“兄有所不知,其实这几十年来,老一辈的相继去世,民间这知道事的不多了,袁大学士,自幼丧父,被太上皇收为义子,别看他是袁氏家公,但他亲的从来都不是袁家,而是太上皇!”

“而且,对于昔年阀阅之体,袁大学士甚为痛恨,立志改革,广开学路,让天下人皆有晋升之本,想来,袁大学士自幼丧父,也是因为阀阅之门的内斗,或许在大学士心中,革除旧制,才是他的心愿吧。”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唏嘘。

“还有那昔年太上皇的对头曹操,归顺朝廷之后,天下人本以为朝廷会弃此人而不用,不曾想,太上皇慧眼独具,居然让曹操与刘玄德,一同担任江东和荆州的巡抚,落实度田之法,随后普及新政,将摊丁入亩深入普及到了大汉全境!”

一说起这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摊丁入亩之事,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实在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回忆。

刘俭昔日在北方虽然也曾施行过摊丁入亩,但说实话,只是初级阶段,他当时只是将人头税并入到了田税里,并未深入操作,毕竟,在乱世之中,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操作,就足够引起轩然大波了。

但是当天下平定之后,他终于开始着实全面的施行摊丁入亩。

不是单纯的人头税转为田税,而是一系列的整改操作。

这一次,刘俭采用的可不是简单的把人头税并入到田税,而是彻底取消人头税这个概念。

他立了一条国法,名为“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将全国的征收丁税总额先固定了下来,随后刘俭找了曹操和刘备,让这两个人狠人全面配合自己。

曹操和刘备在地方试行摊丁入亩,将固定下来的丁税总额平均的摊入田亩中,使丁地合一,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要在全国推行可以说是抽丝剥茧,层层阻碍,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非得是大能者而不可为之。

曹操和刘备,正是刘俭选出能够承担这个历史重任的人物。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