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上无名之人热烈讨论,不务正业。
而名列清单之上的四人,却是仍旧平平淡淡地在姚家别院中干着杂活。
一直待到午后,聚在小灶用饭之时,清早便赶往正殿亲眼确认过名单的孟小楼才说道:
“树大招风,这会儿咱们大大出了名,入室弟子的身份一时却无法坐实。”
“只怕观中心怀不轨之徒,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林咏雪夹了一块鸡柳送嘴,没好气说道:
“你有甚么好担心的?情况再也明白不过,真正立过功,有资格升为入室弟子的,一直以来也只有沈澄师兄而已。”
“大小姐、二小姐看好的也是师兄,你问问二小姐记不记得你的名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这些沾了光平步青云的,就别为正主瞎操心这许多了。”
李恒却不以为然,目光沉重望向沈澄:
“师兄,你怎样想?”
沈澄想了一想,便低下头继续扒饭:“吃饭。”
他现下锻炼量更胜从前,胃口也随之急增,真心不想在吃饭时思考太多。
而且小灶的伙食,相较入室弟子们现在尚吃着的大灶要美味太多了,值得沈澄细细品味。
至于升为入室弟子一事,沈澄可没像三位饱经忧患的道童般担心太多。
事实上,他此刻只感觉到了无比的欣喜。
连日来锻炼不辍,勤修拳法,本就是为了提升地位,改变命运。
只有撇脱了奴籍,成为正儿八经的道籍门人,他才有那么一丝丝机会,被这个世界当作人来对待。
姚凌欣的看好?姚琰欣的赏识?
这些基于他人一念喜恶的所谓优势,转眼便如烟云散逝。
唯有自身的地位提升,才是长久之计。
而提升地位的唯一方法,就是将武艺练至极限。
然后再将那极限突破,让旁人清楚明白,不是每个暂居卑贱处境之人,生来便是低人一等。
沈澄自知地位提升之后,烦心事定然不会少得了。
事实上,姚琰欣昨日已私下找他谈了一会话,给出了一些必要的警告。
按姚琰欣原本的打算,只会把沈澄的名字报上去。
孟小楼等三人虽是可造之才,却暂时未成气候,待明年再考虑拔擢之事也为时未晚。
但是张天鹏带着阿秀前来探病,公然拿炼筋境的阿秀打脸沈澄一事,严重刺激起了姚琰欣的争胜心。
据她所说,她还没疯到会顺着张天鹏的意思,强逼着沈澄与阿秀交手。
再过两年,这架或许能打,放在眼下却是坏透了的主意。
沈澄听了,自然也不会跳出来,坚持跟阿秀一争长短。
目前的问题是,要是张天鹏带着阿秀去找观主,求观主把阿秀的名字报上去。
以阿秀十六岁进炼筋境的非凡资质,观主决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何况在姚琰欣看来,爹爹这些年来本就有意放任大师兄与姊姊相争。
大概是觉得与其把家业交给外人,倒不如撮合了大弟子和大女儿,好等两人共治道观,继后香火。
长女性情外柔内刚,若然处处胜过了大弟子,是不会对他生出仰慕之情的。
但若大弟子展现出与长女不分上下的手段才华,要赢得长女芳心却也未必为难。
姚琰欣边说边骂道,这个混蛋爹爹真是老糊涂了,沈澄倒不方便接口。
既然大师兄必然推举阿秀,姚琰欣索性把本年仅余的名额都占尽了,好教一对狗男女躲回房间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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