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了?”

秦恬根本不认识前来的青年,但这人偏偏问到了紧要处。

“我本也不怕兄长!”

秦恬不承认,但多少有点心虚。

她一紧张,一双手就攥起来。

秦慎目光轻轻扫过,开了口,“什么怕不怕,根本没有这回事。”

她这么一说,小姑娘眼睛就是一亮,连忙点头。

“对,没这回事。”

秦慎微微低头笑了一笑。

陆贤昭:?

他也笑了起来,“是我冒昧了,您二位当真是兄友妹恭。”

说完,才跟秦恬介绍了自己。

“陆贤昭,算个知府衙内。”

原来是知府家的公子,秦恬在书院里听说过他,近年周山长最引以为傲的三位除了自己兄长秦慎、魏家大公子魏云策之外,便是这位知府公子陆贤昭了。

秦恬没见过此人之前,还以为是什么温润儒雅的读书人做派,没想到嬉嬉笑笑,真像个纨绔衙内。

她只怕此人过会又突然问她什么奇怪的话,于是浅言了两句就道离开了。

“兄长,我先回过雨汀了。”

“去吧。”

然后又跟陆贤昭行了一礼,脚下轻快地似春燕一样飞走了。

陆贤昭瞧了秦慎一眼,见后者难得神色柔和,直到春燕飞出了庭院,才慢慢收回目光,后背倚在椅背上,带着三分不耐与三分漫不经心地叫了他。

“坐。”

陆贤昭:“......”

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吧?

他瞧了瞧秦慎肩头的伤,“你家小妹突然转变了态度,是因为你救了她?但你居然会受伤,不会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吧?”

秦慎右手端了茶杯饮茶,一时没有回答。

陆贤昭啧了一声,“不会吧?她难道有什么另外的身世吧?”

他猜测起来,秦慎瞥了他一眼,但陆贤昭一下就从他眼神里读出了什么。

忽的压低了声音问秦慎,“难道是谁的遗孤?让我想想......叶执臣?!”

青州府能的指挥使和知府齐心治理,两人自然不是一般关系。

秦慎没想到他一下就猜中了,没有否认,只是道,“莫要乱说。”

“啧!”他忽的打量起秦慎来,“秦大公子至今未有过婚约,莫不是,同那小姑娘早早定下婚约了?她是你的童养小妻子?”

秦慎身子一顿。

只是他不由地浮现出了一人模样,那日在山林家,她被人狼狈追逐,以至于他忽然出现都没能回过神来。

“过来!”他叫她,她呆呆仰头看过来,月光下一身狼狈,发髻散坠下来,手里什么能保护自己的东西没有。

他当时甚至没有多想,下意识打马上前,揽了她的腰身直接把人抱到了马上,圈在了怀里。

她身子发颤,颤得人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念头只一瞬闪过,秦慎就立刻止了下来。

他皱眉瞥了陆贤昭一眼。

“胡说什么?她姓秦。”

叶执臣的身份一日见不得光,她就一日是秦家的女儿,不会轻易改变。

说完这话,秦慎越发不耐地问了陆贤昭,“你来我这,不会只是想从令尊手下逃离一时半刻吧?”

这回轮到陆贤昭呛了一声了,“别这么直接吗?我也是听说你受伤,担心你的伤势。”

“那多谢你。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陆贤昭:“......”

他矮了态度,“好同窗,别这么无情,多留我一阵子不行吗?”

说完,见秦慎欲开口怼他了,忽的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封请帖来。

“对了,我有正事的。魏云策不是回来了吗?给我送了请帖,又让我转来请你,过几日他们家在青州城外的山庄办花宴。”

秦慎眼中没有任何兴致。

陆贤昭说别这样,“你反正伤着也做不了什么,不若去吃喝消遣一下,食点人间烟火呗。”

秦慎哼笑瞥了他,“然后告诉所有人,还有我娘,我受了伤?”

陆贤昭:“......”

不去就不去,怎么比起刚来那会,越来越凶了?

他只能跟这位有伤在身的秦大公子,换了个话题。

“邢兰东那边我听说了,这会可损兵折将,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坊间越发闹得厉害了,邢兰东又大伤了元气,我看恐是压不下来了,终于要闹到宫里去了......”

秦慎闻言,神色终于微缓。

目光遥遥穿过崇山峻岭,往京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宫里听到民声,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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