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秦恬大松了口气。
“我就说会是如此,那么下晌放学,你跟我去相看练武场吧!”
“好。”
*
一下学,秦恬就请了沈潇到了猎风山房的后山。
那一片山脉连接处地带开阔,又不乏山石坡道的设置,十八般武器齐备,更有战马披甲而待。
沈潇到了那处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去看那些磨得精光的刀剑枪棍,又去抚摸那些皮毛油亮的高头大马。
秦恬陪着她将整个场地走了一遍,才看见沈潇眼睛红了起来。
“和我小的时候,爹抱着我去的沈家军的校场,几乎一样......”
而在沈家军散落之后,沈潇再也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了。
“那你就安心在这里练功,行吗?”
沈潇没有回答,忽然叫了秦恬一声。
“恬恬,谢谢你。”
她来了书院这么久,实在没有虔诚向学的心,认识她的,不敢靠近,不认识的,只当她是个怪人。
自从父兄走后,她再没有什么朋友了。
但这个自顾不暇的秦姑娘,主动向伸了手。
沈潇第一次主动上前,握了秦恬的手,“我想去谢谢你兄长,这一定是他的地方吧。”
沈潇说着,想了一下,“我占了秦大公子的练武场,大公子会否不便?”
“不会不会,”秦恬摆手笑道,“其实我兄长也......咳,也还有很多地方。”
秦慎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外传出去,秦恬差点说漏了嘴。
她想嫡兄约莫是不会见沈潇的,但沈潇是真心想要道谢,秦恬便着人去问了一下,没先到嫡兄真的答应了,请了沈潇去猎风山房的花厅吃茶。
她们到花厅门口,秦恬便看到了立在厅中的青年。
他穿了一身深棕色素面锦袍,腰间系着那只白玉玦,就这么站在那处,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伤。
秦恬眨着眼睛请了沈潇进来。
双方见了面,沈潇便正正经经跟秦慎行了一礼。
“多谢秦大公子此番襄助,沈潇铭记于心。”
秦慎无意居功。
“顺着小妹的意思罢了。”
说完低头看了秦恬一眼。
秦恬眯着眼睛笑。
尽管如此,沈潇还是认认真真道了谢。
秦恬自然也留了沈潇吃饭,只不过秦慎有伤在身,多有不便,道还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但用过饭沈潇要走的时候,单独叫了秦恬一声。
她放低了声音,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瓷瓶来,递给了秦恬。
“这是什么?”
“是从前沈家军中的秘药。”
“受伤只能用此药,能加速筋骨皮肉愈合,比一些宫中秘药还要还用,只是上药需要极其小心,只涂薄薄一层即可。”
沈潇说着瞧了秦恬一眼。
“我想你们用得上。”
她说完,外面已经夜幕四合,沈潇没有多留离开了。
秦恬拿着药直接去了阔山堂。
秦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被沈潇看了出来。
“沈家姑娘能有这样的眼力,以她来领兵重振沈家军昔日荣光,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
秦恬亦是如此想。
但沈潇的路还得慢慢摸索前行。
秦恬更着意秦慎的伤,“兄长今日不是正要换药,不若用这个试试?我方才拾取一些细细看了看,确是良药。”
药没什么不放心的,秦慎也叫了连舟过来换药。
只是连舟手脚利落地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秦慎发现房中还有一只呆兔子,就坐在那迟迟没走。
她还嘱咐连舟,“薄薄一层即可。”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他身边,那架势,好似要全程看他换药一般。
连舟也被姑娘这架势搞的有些懵,有点不知道要不要帮公子退掉半边衣衫了。
反倒是姑娘眨着眼睛看他,一脸疑问他为何还不开始。
还是秦慎终于看不下去了,清了一下嗓子,温声问她。
“还有旁的事吗?”
秦恬被这一问才回过神来。
她不是医者,哪有妹妹看哥哥脱衣的道理?
小姑娘瞬间涨红了脸,“我没事了,我、我走了!”
话音落地,红着脸跑了出去。
连舟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见公子半低着头,脸上笑意浓重,半晌未收。
......
待到半个时辰之后,秦恬才端了水果又来了阔山堂。
秦慎已经上好药,整整齐齐穿好衣裳了。
秦恬还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尴尬,她偷看了嫡兄一眼,见嫡兄似乎已忘掉了她方才做的尴尬事,小小松了口气。
“兄长吃桃子,周叔今日刚买回来的。”
秦慎眼角早瞧到了她的尴尬模样,暗暗好笑了一下,但也没戳破。
不过秦恬也确实另有事情。
“......魏家姑娘给我的花笺,再过五日就是魏家花宴了,我不晓得要不要去?”
秦恬对魏缈的感觉很是一般,对魏家也着实没什么兴趣,唯一一点兴趣,是想去瞻仰一下考中了会元的魏大公子,到底是何等风华模样。
但她没参加过花宴,心里很是打鼓。
秦慎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花笺,比魏云策给自己递的请帖还要精致一些。
“去看看也好,母亲应该是要去的,若是母亲去,你便与母亲同去,万事由母亲做主便是。”
若能有秦夫人带着她去,那可就太好了,秦恬也想见识见识,这青州府第一大世家的花宴,会是怎样气象。
没两日,秦夫人就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还让针线房送了几套新衣给秦恬,道三日后一同前往魏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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