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忽的静下来,落针可闻。

众人一阵对视,相互窃语询问这姓窦的是何来历。

桃溪柳反应极快,窦晓婵话音刚落、诸人还在议论、她就站起身抬手示意:“诸位,今日忙碌,小女竟然忘却……”

此刻,窦晓婵双手扒在桌面,疑惑地回头问道:“窦迟,你不拦我嘛,之前我是不是说过什么?”

窦迟挥臂鼓劲儿:“小婵姐,尽情发挥。”

轰隆隆!

风驰雨骤。

豆大的雨珠打在外间门板,如沙场鼓起、连绵不绝。

待众人看过来,桃柳溪笑了笑,解释说:“这两位是我师祖故友的……”

稚嫩童音忽然打乱了她的话语:

“鼓花楼,无忧酒。

鼓笙绕梁冥泉路,花妆作伴幽都舞。

……”

窗外的风声雨声,忽然小了。

韵味独特、歌声清亮,曲调起伏间似乎拨动了场中所有人的心弦。

桃溪柳看向窦迟,诵读曲子已然惊诧,这小女娃儿的唱腔、怎么比师祖唱得还要灵动、飘渺……

“好听!”

“真好听!”

“小妹妹……”

“……”

窦晓婵没有理会云氏姐妹,问:“所以,无忧酒呢?”

“百年前已无此酒……”

“喔……,没了呀。”

赵老太盯着坐在桌上的窦晓婵,面容严肃:“桃楼主,无忧酒、老身倒是知晓,敢问这曲子是?”

桃溪柳看了眼窦迟,颔首回道:“赵先生,您没听过?

当年我随家师云游北都,曾于赵宅吟唱此曲,当时您也在场、不应忘却才对……”

说着,她侧首看向金陵曹蕊:“曹先生,我记得十岁那年,游历金陵时家师也曾吟唱,你可还记得?”

曹蕊笑容温韫,神色似有缅怀:“自然记得,鼓花楼以无忧酒扬名,数百年间千金难求,况且此曲含古早时的韵调、极难颂唱,我当时呀,听罢此曲闭关三月收益良多。

忘……又怎会忘却。”

“这……”

赵老太脸色极为难看,怀里的狸花猫跃到地上都没发觉,“或是……或是老身年纪大,记性差了些。”

此刻,场中人都已经发觉异常,只是还不确定该如何处理。

窦迟同样看向赵老太,真的是她?

这局的难度倒是还好……

愣神的功夫,窦晓婵不知什么时候爬下桌子,此刻正站在台上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说:“窦迟,我为你吟唱一曲,可好?”

“好。”

曹蕊笑得好生温柔,看了一眼台上的小女娃儿,轻声问道:“桃楼主,可需我代为处理?”

“不急。”

桃溪柳同样看向台上,“且看这小家伙儿做些什么。”

一翻动作过后,窦晓婵无奈地盘腿坐下。

稚嫩声线、曲调清澈,曲子直透人心:

桃花妆扮娇娥羞,

红丝线牵惹心幽。

粉瘴渐起遮人眼,

花飞叶落命已休。

……

愿随明主敌苍穹,

何惜此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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