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泥人也有三分土脾气!
“哟,原来佛门是你家开的啊!那我还真不敢入,怕恶心死。”
说完范铮就后悔了。
这臭嘴,在敦化坊怼人怼惯了,就没个把门的。
萧瑀大怒,戟指点向范铮,呼吸变得沉重,脸色胀得通红,许久才放下手指头,闷哼一声坐下。
脾气丑归丑,萧瑀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不依不饶的,说到底还是他主动挑衅的。
何况,你见过哪头大象非得踩死一只蚂蚁吗?
说起来也怪,即便在朝堂上,仆射房玄龄也要忍让他,倒让他脾气越来越大;
范铮怼了几句,倒让他容忍下来。
可见,这人呐,就是不能惯着。
萧瑀人不坏,就是倚老卖老的德性惹人厌,要不然也不至于三次罢相。
“阿弥陀佛,以居士慧根,居家修行也必成正果。”波颇接过粗陶茶碗,抿了一口。“那佛偈,一般比丘都作不出来,须陀洹有望。”
波颇寺主客气了,禅宗六祖惠能的佛偈,真没几个佛子能作出来。
范铮也就仗着此刻的惠能还年幼,没有出名,抢了人家未来的话。
当然,最出名那“菩提本无树”没敢说,境界太高,扛不起。
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是修行中的四罗汉果位。
须陀洹俗称一果罗汉,断了六识,生死还未圆满,还得在红尘俗世轮回几遭,却已经觉醒了部分智慧。
仅仅是须陀洹,在佛门中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从大兴善寺这座中原佛教密宗祖庭说出这称赞的话,世上没几人能反驳,即便是满肚皮意见的萧瑀也只能哼哼。
“居士可还能随意说些佛偈、典故?”
波颇有意抬一抬范铮。
看范铮的素衣,就知道他的社会地位,太深的佛学他也没机会接触。
范铮笑了:“寺主高看,小人姑妄言之。话说一僧一俗为友,坐而手谈,俗人问僧:‘视我为何?’僧答:‘为佛。’”
“俗人笑:‘我视僧为牛粪。’”
萧瑀忍不住插嘴:“岂有此理!如此辱僧,当下光就居(拔舌地狱)!”
波颇笑容如春风,慈悲地看向范铮。
范铮开口:“后来,有一旁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场就说:‘大师视你为佛,是他心中只有佛;你视大师为牛粪,是你心中只有牛粪。’”
萧瑀一下被噎得没法接话了。
按他倚老卖老的性子,其他人在他眼中,可不就是牛粪么?
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玄谟赞道:“果然深具佛理。却要请教居士姓名。”
范铮的权财都不占优势,肚子里没有一点货色的话,只能是个普通的香客,当然就没必要问姓名了,知道了也未必能记住。
“小人范铮,敦化坊坊正,来大兴善寺是为了……请贵寺准许敦化坊来靖善坊售信香。因为,敦化坊需要很多钱,婚育、防时疫、助孤老。”
萧瑀本能地张嘴想喷,听到后面却默然了。
他只是脾气不好,不是不谙世事。
范铮说的这些,诸多靠前的坊都做不到,偏偏一个尾上的敦化坊也敢想!
是啊,至少人家敢想。
此时的长安城,敢这么想里坊,不多。
波颇看了一眼玄谟:“都维那安排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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