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说完,朝堂上一阵哄笑声,卢宽都被逗笑了。
从前朝时起,程咬金便时时违背官府禁令宰牛吃,在瓦岗时期更是无牛不欢,现在连新出的贞观律都拿他没法子。
《贞观律》:诸故杀官私马牛者,徒一年半。
程咬金凭的是这一条:诸官私畜产,毁食官私之物,登时杀伤者,各减故杀伤三等,偿所减价;畜主备所毁。
我养的牛,毁了我食邑上庄户的庄稼,被打死了,我们自己协商赔偿,没毛病吧?
连主编《贞观律》的长孙无忌,拿程咬金都无可奈何。
滚刀肉不可怕,但一个滚刀肉能够纯熟使用律法,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所以,即便程咬金时不时跳出来挑衅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依旧不理睬他。
我,心宽体胖!
程咬金,从来不是什么粗鲁不文的人物,真论起花花肠子来,大约也就屈居几人之下。
但是,疏议上提及:盗杀牦牛之类,乡俗不用耕驾者,计赃以凡盗论。
也就是说,自贞观九年之后,大批量从吐谷浑来的牦牛,足够程咬金随意祸祸,且不违律法了。
要不然,凭皇帝这一席话,门下侍中魏征又得唠叨几句了。
“陛下,太医令之功当右迁。但因他对太医署掌控有力,臣还是建议他职司不动,封爵如何?”侍御史、朝散大夫马周提议。
李世民颔首:“着吏部主爵司拟定制文,报中书省,制授冯一纸为县子,食邑五百户,实食邑……一百户。”
谢恩退下的冯一纸,走路都飘飘然。
现在可不是立国之初,爵位难得,一个县子极难获得的。
为什么没有“开国”二字?
国公之下爵位加“开国”二字,源于贞观十一年。
这个实食邑与食邑,大致理解为实际收入与对外宣传收入就比较贴切了。
刚刚撰写完《周书》、并以此授县子爵位的岑文本举笏:“臣在坊间,听得风言风语,说此次时疫是隐息王……”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绝地翻盘,成功谋夺了天下,争取了活下去的资本。
帝王之家的夺嫡,可比民间狠多了。
至于兄弟间的互黑,那也是为了给自己塑一个正义的形像。
至于说杀大哥的子嗣,废话,留着等人家来报仇么?
几百年后的《哈姆雷特》可说明了结果。
你说他不仁,笑话,不仁会留着大嫂郑观音与李婉顺等五个侄女性命了。
难道要李世民束手待毙么?
那些所谓的“君子”可不管这些,只知道按着礼法喷。
当然,其中有多少居心叵测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算是打散了突厥、生擒了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将李世民威风凛凛的形象树立起来,非议少了许多。
中书舍人杨弘礼出班:“臣以为,能如此快速平定时疫,是苍天垂怜,是君臣齐心,是医工、府兵用命,此次出力的人,当予以表彰,并于租庸调上给予一定的便利。”
礼部尚书王珪出班:“臣以为,当祭太社、太庙,以向世人宣告,苍天佑我大唐!”
王珪为人古板,是不想出来说这些带有奉承性质话的,可谁让他当年是隐息王一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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