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随后去见了郭襄。
两人登上净念禅院安放了重达千斤巨钟的高楼上,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将寺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往常到了这个时候,寺内的僧众已经做完早课,准备去用斋饭。
现在寺内静悄悄的。
僧众早已遵从虚玄禅主,离开生活数十年的禅院,前往未知吉凶的青海。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肯定有几分当初玄奘法师前往天竺求取真经的架势了,最终能抵达净念禅院新址的僧人,也不知能有几个。
秦川没有动用自己的势力帮忙。
因为他清楚虚玄禅主的意思,唯有经历艰难抵达净念禅院新址的弟子,才能真正担当起禅院的传承。
若是畏难或者到不了青海,还不如就此留在世俗里,往后的生活也会比在禅院中精彩。
这是虚玄禅主给众弟子的选择。
命运总归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天道不能假手他人而成。
这也是秦川要走的路。
他拒绝虚玄禅主的安排,正在于此。
何况秦川还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需要气盛,需要无所畏惧,八思巴再如何厉害,他也有信心有实力去碰一碰。
秦川远观山门外伸直垂往山脚的石阶,对着郭襄说道:“你可知山下的台阶究竟有多少级?”
郭襄自然不会留意这样的小事情,但她这几年武功有所提升,目力敏锐不少,一眼看过去,心内默数,“是一百零八级。”
“这个数字不是巧合。一百零八级代表佛经里的人世间的一百零八种烦恼,踏过一百零八级石阶,意味着将人世间的一百零八种烦恼踩在脚下。才能抵达清静无忧的境地。”
郭襄:“你总能观察到这些小事。”
秦川微笑:“往后,你也要记得观察这些小事,如此行走江湖,才不容易被人暗算。凡事思危思退思变,这是我过往行走江湖的经验之谈,今天送给你。”
郭襄明白秦川的言下之意,“你是不打算跟我一起走了。”
秦川:“别离是为了相聚,相聚是为了别离。请恕我现在依旧不太清楚该以什么样的状态来和你相处,希望时间会给出答案。但是,我很清楚,过去两年的日子,我很快乐。”
郭襄微微一笑:“这也是我想说的。从前我最喜欢十六岁那年襄阳城绽放的烟花,而今我也喜欢这里的云和雾。接下来,我会行走江湖,完成父母交代我的事,如果我有一天停留,那一定是有和那年的烟花、如今的云雾一样值得我喜欢和留念的地方。”
从前郭襄心里总是杨过占据了大部分,现在杨过只是占据心里一个角落了,那是很难忘怀的,需要时间。而今她心里是秦川更多一些,却对两人的未来有些迷惘和不解。
两人朝夕相处固然快乐,但是分开一段时间更能体会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何况两年的相处也不短了,她应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人若是无情,那便与朽木何异?可人不只能有情,还要有义。她对秦川有情,却也得对家国有义,那是爹爹妈妈对她的期许。
于是秦川把佛珠和面具交给郭襄,告诉她是虚玄禅主相赠。
“替我谢谢虚玄大师。”
秦川悠悠道:“你确实该谢谢他,因为他对你厚爱是因为你这个人,以及你的父母。其中可没有多少我的关系。”
郭襄莞尔:“那说明我也有你不及的好处。”
秦川笑了笑:“你有两个好处我没有,我有一个好处,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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