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不是没想过青城派会殊死一搏,之前他放出那些狠话,正是要逼他们动手,再名正言顺地灭了这帮江湖败类。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说到底,他的江湖经验还是有所欠缺,而那青城派的组织性和执行力,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此前看那福威镖局南昌分局被焚烧的惨相,不知当初自家那些镖师们,是否也经历了如此的绝望。
平白无故受此劫难,实在是冤得慌,看来那青城派的人不仅无耻,还特别喜欢玩火,可他们应该是忘了“玩火者必自灼,失德者必自戕”这个道理。
烟熏火燎之中,方向难辨,林平之只能凭着记忆,用剑尖挑起身前燃烧的干柴,就这么边走边清理沿途的道路,不多时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
“何人在那里?”对面那几人停步,警惕地问道。
“是我,林平之。”听出那是米为义的声音,林平之大声答道。
他此次回转,正是要去找这几人,来与自己做个见证——可不是他林平之有意违背与刘正风的约定,实是那青城派自己作死。
“林少侠!”米为义的这声呼唤语调上挑,显得十分喜悦,就听他接着问道:“咳咳……我们还以为你走了呢,只是……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
对面的人应该是加快了脚步,话音刚落,他们就到了林平之的眼前。
就见米为义正背着令狐冲,身边还跟着仪琳,都是用湿布捂了口鼻,防止呛人的浓烟被吸入。
接过对方递来的湿布,护住口鼻的林平之答道:“是青城派,他们寻仇来了。”
接着,又把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
“啊?”仪琳发出一声惊呼,她早早地被曲非烟拐走,并不清楚林平之挑战余沧海的事,自是心中疑惑,一双美目往令狐冲的身上瞥去。
“唉,实在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两位。”令狐冲也以为是自己在回雁楼上杀了罗人杰,这才引来了青城派的追杀报复,当即致歉。
“米二哥,你是这衡山本地人,可曾听说这群玉院有何暗门地道,用以脱身?”看到那米为义有心解释,林平之随即出言打断了他。
“这……”米为义微微沉吟,面露难色,说道:“惭愧,虽则家师早就有心捣毁这等藏垢纳污之所,却一直未得便利动手,我等也不曾研究过这里的布置。”
这话说得和“有时间请你吃饭”一般无赖,林平之摇了摇头,当即跳到半截假山上,留心观察这院内的情形。
只见刚才还乱作一团的院子里,人数明显少了不少,除了还有一些像无头苍蝇般乱跑的恩客,那些龟奴、老鸨和粉头们,竟如平地消失了一般。
“这群玉院当中,定有什么暗道能通往外面。”林平之如此判断。
这等风月场所,虽则必有官府庇护,但鱼龙混杂,难保不会遇到个譬如有势力的母老虎,上门来捉奸之类的突发情势,因此若说他们没预留个逃跑的后路,恐怕鬼都不信。
听了林平之的一番解释,除了懵懵懂懂的仪琳,其他两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过,那暗道在哪?”米为义茫然问道,他身为正派弟子,门规森严,若不是这次来寻找小尼姑仪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群玉院”这种地方。
至于令狐冲,他的江湖阅历倒是丰富些,可他只是好酒,而且还痴恋着自己的小师妹,怎么会身入这等污秽之地,来辱了华山派的名声。
没办法,一看这几人都指望不上,林平之只得独个思索。
首先,粉头们的屋子自然是不可能有的,谁会把应急的通道设在那里,就不怕把正在行事的客人给吓坏了么?
那些龟奴老鸨的房间可能性也不大,它们都太显眼了,外人要翻肯定会先翻这里,而且此刻它们都已经被烈火包围,想去查验也很难了。
林平之闭上眼回忆,刚才,那些龟奴老鸨,哭天抢地的在院子里乱跑……
乱……么?
好像刨除那些慌张的客人,其他人似乎都是往一个方向跑的……
对,那些人似乎都是往西北角跑的!
林平之睁开眼,挥了挥手中长剑,稍稍驱散浓烟,回头说道:“跟我来。”
米为义他们此刻都失了主意,见有人肯站出来领路,自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当即跟在林平之的身后,一起往前冲去。
路上有那不开眼的客人胆敢挡路,林平之也不多话,一剑一个,统统杀了。
这倒不是他心狠,只是溺水之人最怕有人拖着你捣乱,这些四处乱窜的家伙也是一般可恨,稍存怜悯之心,谁知会不会被抱着大腿,一同拖下水去。
群玉院的西北角是段白墙,并无什么屋子,不过这里倒有一口井,吸引了林平之的注意力。
这里从风水上来说,不是打井的最佳选择,这群玉院是个求财的所在,不该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避讳。
那这口井,应该就不是用来取水的。
林平之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投入其中,果然传回来的不是“噗通”的水声,而是“啪嗒”落在硬地上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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