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疑点?”常继祖不置可否,沉声问道。

无情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提调,那日在赤山湖,我们仔细搜查了那些蒙古人,却没有发现这些人里有通译,这不对。”

“这些蒙古人的俘虏并不会汉话,若没有通译,他们在赤山湖待不下去!另外,冷血在回来的路上审问过这些蒙古人,他们的给养每隔三日就有人送来,走的是茅山那条小路,而我们到的时候,送给养的人却没有来,这也就是为何我们会在赤山湖边碰到那个蒙古人的原因。”

常继祖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背后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些蒙古人暴露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何不通知这些蒙古人撤走?”

无情想了想:“提调,说不定是已经通知了蒙古人,而蒙古人晚了?提调您带兵赶到的时候,他们不是正准备要撤走吗?”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无情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提调,这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如果不查,现在结案倒也无事,但是要查下去的话,恐怕会是一场惊天大案!”

常继祖笑了:“如何惊天法?”

无情抬头看向常继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提调,这些兀良哈人能平安无事的潜伏到句容,一路上不露风声是不可能的,但是朝廷却硬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从大宁到句容,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官员给与了方便?”

“以句容巡检薛大盛为例,他一个九品巡检,凭什么敢拦住东厂人马的去路?难道真是尽忠职守?那他家中搜查出来的那些财物又如何解释?这还只是一個巡检,那么巡检之上呢?又有多少朝廷官员牵扯其中?更不用说兀良哈还牵扯到宁王、高阳郡王!”

“不可胡言!”听到无情说道宁王和高阳郡王,常继祖直接神情一凛,立刻出言制止无情继续说下去。

无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躬身,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水珠一般滴在地上。

常继祖在太师椅上默不作声,正堂上顿时一片安静,安静得让人发毛。

常继祖知道无情说的对,这件事要是继续查下去,牵扯太大,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把薛大盛交给朱能的原因,而且他也相信,凭朱棣和朝堂上那些大臣的政治智慧,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这中间的问题,可是昨天在奉天殿议事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些兀良哈的人是如何来到句容的。

这就说明无论是朱棣和朝堂上的大员,没有一个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这件事,自己继续查下去还是不查下去?

常继祖静静的思考着,而四大名捕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乱了常继祖的心思。

过了好半晌,常继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四大名捕不知道常继祖这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

常继祖却没有继续说到底查还是不查,而是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如果此案结案的话,四位是不是要回刑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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