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源将手机揣到怀里,飞快地跑出了大门,奔归雨宁家去了。

巷子的另一边,陈伯倒背着手悠闲地走了回来,神情很是轻松,还哼起了小曲。远远看到邓源的身影,吓了一跳: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偷练了轻功?

陈伯本想叫住他问问这么匆忙要去作甚,但因邓源跑得太快,扬了扬手,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咳,等他回来再问也是一样。

邓源到了归家门前,不顾礼数地狂拍大门。

这回耳背的胡伯也很快听到了门响,开门后,邓源直接冲了进去,口中道:“归庄在么?”

归庄出现在廊下:“邓兄,有线索了?”

邓源看了看房内:“伯父不在家?”

“去县衙了,我在家等消息。”

“我想起现场有一个人,极其可疑,我记得他的长相。我描述,你能画出来吗?”

归庄自然知道一个目击者的描述是多么珍贵,也激动起来:“我可以试试。”

两人来到书房,纸墨都是现成的。

归庄抄起笔:“说吧。”

邓源将那大胡子的外貌特征一一描述下来,归庄边听边画。真不愧是大名流传几百年的书画家,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画工依然十分纯熟。

归功于像素很高的手机,邓源将那人的外貌特征讲得很细致,就连额角的刀疤都没有落下。

不一时画像画好,邓源拿起来观察一番,六七分相似。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难得的精准人像了。两人没敢耽搁,拿着画像向县衙去了。

此时的县衙已经人仰马翻,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

光天化日之下大抢活人,还一抢就是俩!酬神赛会本事露脸的时候,谁知道偏偏把屁股露出来了!

除了归雨宁,扮哪吒的小童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此刻两位老先生都坐在县衙二堂,对着唐知县一言不发。

都是体面的读书人,即便万分激动,也不能扯头发拽袖子。该说的话,方才也都说完了。软话硬话好话狠话都有,中心思想不外乎“县主老爷若不能尽快破案,接下的前程就堪忧了”。接下来该如何做,就看县主老爷珍不珍惜自家前程了。

唐知县在昆山即将待满三年,官声不好也不坏,正是攒着劲儿想要高升一步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岂不是老天不长眼?

所以,要说谁最恨那帮劫匪,唐知县绝对能排进前三。

其实出事之后,唐知县的的反应不可谓不得力。三班衙役二百余人尽数撒了出去,并且对掌管治安的典史也放了狠话:一天之内找不出贼人的下落,教你屁股开花!

但在二位苦主眼里,唐知县这就是打亲儿子给外人看。说破大天去,顶多是挨一顿板子。可贼人那边若是出一点点差错,我家孩子可就小命不保了。

因此唐知县再三劝他们回家等消息,二位就是不走,就在这里耗上了。

这个时候,归庄和邓源送来了嫌犯的画像,这对唐知县来说不啻是天上掉下来个金元宝。当下就扯着嗓子喊来了典史:“照着这幅图,找书手画出来一百——啊不,二百幅,大街小巷都贴上,城门口贴上,每队衙役手里也得有一幅!”

当官的发起狠来,底下人做事便格外卖力。各房书手埋头苦干,毛笔挥舞熬飞起,不到一个时辰,第一批五十幅画像便送到了四门和各队衙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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