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县衙,叶守贤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县主老爷,如今满城都晓得了,是顾老相国抓了我家孩子,您是父母官,怎么就能不闻不问?”
若是邓源在一旁,一定会打心眼里佩服这老家伙的演技。明知道儿子没有危险,却能哭得这么情真意切。影帝啊,奥斯卡级别的影帝。
唐知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茶。
难办,委实难办。
这该死的流言究竟从何处而来?
难道顾老相国真的有了那癖好?
不应该啊!
据唐知县了解,顾秉谦自从告老还乡以来,过得相当低调。去年被御史弹劾一回之后,越发战战兢兢。今年钦定逆案的圣旨一发,更是夹起尾巴做人,树叶儿掉了都怕砸到脑袋,否则也不会上赶着找自己花钱买平安。
如今那一万两银子还在唐知县床底下静静地躺着,这个时候让他去查顾秉谦,怎么抹得开脸?
可不查吧,眼前叶守贤这一关就过不去。
叶守贤是昆山数得着的田主,宗族势力又大,买卖产业不但遍布昆山,在府城、松江这一带都是鼎鼎有名。
产业倒在其次,叶家还出了几位在任官员,其中最不好惹的就是一位户科给事中,那可是名副其实位低而权重的言官。若是得罪了叶家,唐知县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左右为难之下,唐知县只好闷头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多会儿小腹坠胀,便要起身如厕。
叶守贤见状,上前一把拉住唐知县的衣袖:“太爷,你可不能走。莫不是听我老头子念秧听得心烦了?”
唐知县又急又怒又无奈,咬牙切齿道:“叶翁,下官是要如厕。”
叶守贤道:“那我随你去!”
唐知县几乎要哭出来:“这事也是能跟着看的么?”
叶守贤很倔:“顾不得斯文了,我若一时看不住,您躲了起来,我该如何是好?”
唐知县只好由他。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茅房,唐知县推开门,回头看了看仍被叶守贤牢牢揪住的衣袖:“你也要跟进来吗?”
叶守贤想了想,觉得知县老爷借尿遁的可能性不太高,于是松开了手。
唐知县没好气地关上门。要说知县老爷身体当真不错,撩起衣袍一气呵成,哗哗声立刻响起,气势如虹。
未几,水声止住。轻快下来的唐知县心中也有了计较,开门便说:“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供叶翁参详。”
“县尊请说。”
“外面虽有些流言说是顾家绑走了令公子,但咱们毕竟没有证据,我若是贸然派人去调查,结果不是顾家干的,怕是不好收场。不如这样,辛苦叶翁走一趟,到顾宅去问问,看是否知道小公子的下落。若顾家避而不见,说明多半心里有鬼。可人家若是坦坦荡荡,不也证明清白了么?”
叶守贤等的就是知县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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