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婢养的?

邓源看看顾名俊,又看看顾秉谦,努力把顾名俊那句“婢养的”和后世那句常见的脏话区分开,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说,自己的生母是顾家的奴婢。

我滴妈,还有意外收获!

邓源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他一直以为顾家两兄弟都是嫡出,万没料到居然还是同父异母。

也不奇怪。这样的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主人一时兴起和奴婢有了私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有时候奴婢或者妾室生下男孩之后,主人出于一些复杂的考虑,会把孩子放在正妻膝下抚养,对外也宣称这孩子是正妻所出,也不奇怪。

但为什么顾名俊怨气很大的样子?

难道顾家对其生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伯将顾秉谦和顾时俊身上的绳子都解开,顾秉谦便颤巍巍向顾名俊走来,骂道:“小奴才,与你母亲一般德性!当年那贱婢怀上你,你爹便说不留。是我看在你好歹是顾家骨血,不顾有辱门风,让你娘生下来你。没想到二十多年,养出一只恶狼!”

顾名俊惨笑道:“那我娘呢?我娘不也被你们活活逼死了么?还不是因为当年你刚当上礼部郎中,怕被人家拿住小辫子,便不许我娘做妾去母留子,这便是你们大户人家的门风!”

“那个小贱人,她也配进顾家的门?一心的巴高望上,不守妇道。明明已经嫁作人妇,还故意勾引主人,挟子自重,有这样的母亲,便会有这样的儿子。当年只是将她赶出府去,已经是仁至义尽。她上吊自尽,那是自觉没脸见人,与顾家何干?你不知从哪里听来些风言风语,居然包藏祸心这些年我真是老眼昏花,没瞧出你来”

顾名俊双目圆睁,忽然大叫一声:“不,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喊到最后,声音已然嘶哑。而后又低沉无力地说:“我娘她不会是那样的人”

顾时俊道:“二弟,你若是早些说出心结,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在我心里,一直都视你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顾名俊冷笑一声:“少在这里假惺惺!不怕告诉你,那夜打昏你的人,便是我!”

顾秉谦闻言一愣,而顾时俊则没有意外之色,缓缓出声:“我知道。”

这下顾名俊也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顾时俊。

顾时俊语气疏淡地说:“你我自幼一处读书,对你的身形,我敢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当时慌乱之下,确实没认出来你来。但醒来之后,细细一想,觉得八成会是你。也许当时你偷偷跟在我和祖父身后,以为祖父将银窖钥匙交给了我,便心生怨气。打昏我,恐怕一是为了泄愤,二是想抢去钥匙。只是我当日并未接下钥匙,让你扑了个空。”

“那你后来为何不说出来?”

“若说出来,你何以自处?”顾时俊一脸悲哀地看着弟弟。

顾名俊呆愣良久,忽然发出恶狼一样的干嚎,声音悲切而愤怒,久久不歇。

陈伯怕声音传出去引来外人,只好俯身给了他后颈一记手刀:“他受的刺激太大了,若不睡会儿,怕是要疯过去。”又转身道:“老相国,您的家务事,草民不敢与闻。方才伤了您家小舍人,也是迫不得已。下面的事儿,您就自个儿处置吧,咱们不敢久留,就此别过了。”

顾时俊忙对邓源说:“邓兄,你能不能多待会儿?”

邓源尴尬地看着他:“还有事?”过去他和顾家兄弟来往,交情较好的是顾名俊,而顾时俊则一直看他不顺眼。但今日顾名俊凶相毕露,而顾时俊反而对他颇为礼敬,反而让邓源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时俊拱手:“邓兄不爱财,不慕势,古道热肠,崖岸高标,过去是我眼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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