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几人,便看上远处山坡之上,有几名穿着猎户衣服,扎着汉家发髻的男子,正背对他们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出恭。
有个匈奴斥候面露狰狞之色,纵马前去,挽弓搭箭,便往那几名猎户射去。
几名猎户听到弓箭响声,慌忙找大树四散躲藏,惹得下面匈奴斥候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喊道:“汉狗!如此胆小!”
正常来说,他们遇到这种平民,几箭射去,对方就要仓皇逃跑。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几名猎户躲到树后,竟然拿起手中木弓,将一支支木箭射了过来!
有匈奴斥候见那射来的木箭颇为粗劣,不以为意地侧头躲过,结果箭矢飞过,却闻到了一股恶臭而味道。
他猛然醒悟过来,大吼道:“汉狗狡猾,在上面涂了金汁(粪水)!”
然而下一刻,扑哧一声,他胯下的马被木箭射中,登时一个直立,差点将他摔了下来。
这匈奴斥候拼命拉住缰绳,心痛不已,这战马对他们部落来说,也极为难得,如今被涂了金汁的箭射中,只怕回去就要得病,难以上阵了。
他气急败坏,招呼众人引弓还击,结果那些猎户竟然射得出奇的准,双方一阵对射,匈奴这边数匹马,都被涂了金汁的箭支射伤。
而那些猎户,却借着树木遮挡,毫发无伤地逃走了。
看着一个极为倒霉地被木箭贯穿眼睛,当场死掉的同伴,剩下的匈奴斥候脸色极为难看。
他们商量了一阵,便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前进探路,另外一队却往回走去报信。
高处山林里,袁熙却是没有走远,他带着一群猎户打扮的手下,远远窥视。
刚才这些还击的猎户,就是他手下这些麴义亲自训练,擅杀马贼的斥候假扮的。
他身后的孙礼嘟嘟囔囔道:“大哥,那胡狗还敢瞅咱,怎么不追上去把他们全削死?”
有个老兵听了,嘿了一声,“孙礼小子,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公子!”
“公子是袁大人次子,身份尊贵,你便是称兄也不合适,更何况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哥!”
孙礼听了,咕咕唧唧道:“大哥都不在乎的……”
袁熙摸了摸鼻子,笑道:“无妨,这些匈奴人迟早要他们好看,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后面人数不少,咱们被截住就麻烦了。”
“离远些,先看看情况。”
这支斥候队伍也就七八个人,对付零星马贼盗匪还行,面对数百人却无能为力。
袁熙领着众人往山上爬去,直到山下最后几名匈奴斥候悻悻离开,方才爬上一棵大树,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来。
他将圆筒放在眼前,山下景象登时放大数倍,清楚了不少。
这是他穿越之后,寻找工匠用水晶打磨而成的望远镜,颇为费时费力,现在也只做成了两付,虽然只能放大数倍,还有些模糊,但是比裸眼看得远多了。
十几里外的山道中,扬起漫天烟尘,匈奴大部队来了。
袁熙听说这支匈奴流寇人数众多,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打通了什么关节,从司隶北上,过河内冀州,跋涉数百里,竟是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只要走到北新城,便可绕开西面黑山贼的地盘,然后往西北进入并州,回到南匈奴王庭。
但不管这支匈奴流寇得到了哪方势力的默许,即使是袁绍本人同意,袁熙都不打算放走他们。
即使城中可用之兵不过数百,即使北新城外公孙瓒军虎视眈眈,即使事后被袁家责罚,他也要将这群荼毒百姓的祸害弄死。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汉家儿女者,近在眼前,怎能不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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