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眼瞅着角落里那张遭人故意破坏的长凳,圆黑的脸颊上,止不住的泛起浓浓怒意。

字摊曾被掀翻,

旗招也遭折断,

今次,就连供人休坐的长凳,也被人从中拦腰砸断,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以往的这几个月里,已是接连发生过四回之多。

“还是喔家人干的?

喔伙狗日哈滴,恶心人起来奏莫个完?!”

“青哥儿,算了吧……”

范旭叹了一口气: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总归也都是街坊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再说这事,咱们手上也没个证据,真要是争论起来,免不了又要跟他们扯皮骂街,徒让人看了笑话。

咱们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湿他妈!

老子这辈子就莫见过,像他们这种狗日哈的坏种!”

朱青眼睛一瞪,心中越想越气,额头青筋更是根根暴起,狰狞之色愈发显现:

“贼!

不行!

想不哈起!

十三,额实在是想不哈起!

老子这就上门寻到他屋去,非要跟他们好好讨个说法!!”

嚷叫着,朱青一把拎起那张断掉的长凳,一溜烟,风风火火的朝街尾处,那间墙上画着大大两个‘解’字的典当铺,大步流星跑了过去。

“青哥儿!

朱青!!

你给我回来!!

咳咳咳——”

范旭一连续的咳嗽,似乎将肺都近要咳出,却没能留住头也不回的朱青,急促远去的脚步。

眼瞅着将要出事,范旭手捂着胸口,顾不上其内传来的阵阵痛意,颤抖着将字摊匆匆收拾了一番,又嘱托了个旁边卖菜的姑娘帮忙照看,随即,这才小跑着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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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至另一边,朱青在一头扎进典当铺后,一眼便瞅见了站在高柜后,朝他冷眼蔑视的伙计。

登时间,他心中无名火高高蹿起。

于是,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句‘湿你妈’之后,他抄起手中长凳,想也没想,朝着高柜的栅栏处,便狠狠砸了过去。

“啪——!”

朱青势大力沉的一掷,虽不至将典当铺的那层内夹钢条木栅栏彻底砸断,但在木屑飞溅过后,断成数截的板凳,与被砸处裸露出的弯曲钢条,却仍将躲在里面的那位伙计给吓得不轻。

扒着木栅栏,那位脸色发青的当铺伙计,小心的将身子躲藏在高高的柜台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神惧怕而鄙夷,朝着朱青怒吼道:

“兀那关外来的小虏贼!

你跑来爷爷们这里来发什么疯病?”

“虏贼?”

闻听此声,朱青额上那两条粗粗的刀眉,立时狠狠拧在了一起!钢牙紧咬,嘎吱吱的磨牙声里,嘴角流出的一抹暗红,令人望之,胆战心惊!

“狗湿哈滴还敢骂你爷?

死!!!”

那是‘嗤——’的一声轻响,因为目光一直锁定,当铺伙计眼中唯一能看见的,只是在逆光下,那突兀绽放的一道金属冷光!

那速度太快了,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在刹那间划出一道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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