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幡然醒悟的榆枝知道,他们再坏再凶,且都是有底线,有原则,心口滚烫血红的人,对她,更是巴心巴肝的好。
榆枝听到王新凤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红着眼,眼巴巴的瞅着门口,委屈中带着急切。
王新凤风风火火的身影急速出现,直奔病床。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桑大壮,你个倒霉玩意,干什么吃的,老大个男人屁事不干,逮着媳妇欺负,你他娘的三条腿长出来是为了显得你健全是不是?你個软蛋货,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慢吞吞跟在后面,小脸精致,不苟言笑,桑大壮他儿子……偷偷夹了夹屁股,奶,我有屁眼。
王寡妇骂起人来,自己都不放过,何况是儿子,更别谈孙子了。
桑大壮委屈又无辜,他能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吗?
榆枝眨眨眼,看着面容粗糙,长相硬气,对她却极度小心翼翼,尽其所能温柔,呵护备至的婆婆,忍不住又悔恨痛哭:“妈。”
几人齐齐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榆枝,她刚刚叫的啥?
榆枝结婚十年,一次也没叫过王新凤妈。
平时都是无视,有时候被崔雪拾掇,和王新凤起间隙吵闹的时候,会骂她老巫婆。
妈这个称呼,喊得王新凤半边身子都麻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桑大壮抿着唇看着榆枝,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也不知道这些反常是好是坏。
桑葚,桑大壮和榆枝九岁大的儿子,少年老成,出生起就喜欢板着小脸,不哭不闹,一副大人模样。
小脑瓜很聪明,考试次次得第一,是家长们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是老师嘴里“比如桑葚同学、要向桑葚同学学习。”
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静的看了眼榆枝,掩下心底的疑惑,小脸仍旧面无表情。
桑叶,桑大壮和榆枝九岁大的闺女,和桑葚是龙凤胎。
脾气暴躁嗓门大,除了长相大多数随妈,其他都随奶,能动手就绝不逼逼这一点随爹,从小就不学无术,力大无穷,考试次次倒数第一。
把身上扛的大包小包扔门口,咬了咬嘴里叼着的野草,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满身痞气,满脸嫌弃,看也不看榆枝一眼。
装什么装。
榆枝不知道几人的心思,满心悲痛下,哭得不能自抑:“妈,我痛,我好痛。”
肚子痛,心更痛,痛得脸都白了,娇弱得像是一碰就碎的豆腐。
被一句妈,美得飘飘欲仙的王新凤瞬间急了,大步跨过去,想碰榆枝又不敢,急得眼睛通红:“哪痛啊,怎么个痛法,别怕啊,妈在,妈在。”
榆枝一把扑进王新凤怀里,搂着即便将近五十,也挺得笔直的腰,嚎啕大哭:“哪都痛,快痛死了,妈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好痛,太痛了,我快痛死了,妈……”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枝枝乖啊,再忍忍,再忍忍,妈在啊。”抬手一巴掌拍在跟大黑熊找崽子一样手足无措的桑大壮身上,轻声细语没了,只有暴躁。
“你个瘪犊子玩意,是个死人啊,没听见枝枝喊痛吗,杵在这准备风干了卖肉咋的,要老娘给你找把称不?傻缺东西,长个脑袋是为了让别人发现你丑得有模有样啊?还不快去找医生?小时候屎吃多了,喂废了脑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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