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虎哥一弹而起,扯到身上的痛处,嘴角忍不住一抽,将手里的烟一把摔在地上,“还敢上门挑衅?!真的当老子拿不动刀了吗!”

无能狂怒了一下,虎哥还是平静了下来,吩咐道:“你去多叫些今天没出车的弟兄过来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然后把他们领进来。”

来人迟疑道:“用不用我多叫几个人来这里面撑场面?”

对那个杀神来说一个和五个有区别吗?

虎哥心头无语凝噎,面上淡然自若,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放心,他们翻不了天。”

很快,一个人便领着三个人前后走进,正是贺天元以及身后的秦淮左、熊大山。

“坐。”

虎哥的眼神从熊大山的身上瞥过,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旋即一抬手,淡淡吩咐一声。

贺天元也没推辞,直接坐下,秦淮左跟熊大山一左一右站在背后,颇有几分道上谈判的架势。

虽然在得知贺天元带着人前来的时候,有几分慌乱,但等冷静下来,也难免被激起了当年的血性,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还能让人踩在头上拉屎不成?

于是他抬起右脚踩在椅子上,身子带着几分轻蔑姿态地看着贺天元,笑容微冷,“怎么?这是想来兴师问罪?”

贺天元神情平静,眼神直直地看着虎哥,“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

本来已经豁出去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虎哥脑门上飘过大大的问号,旋即嗤笑一声,“合作?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最好的合作就是你赶紧滚出西风县。”

贺天元只当没听见虎哥的话,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我在西风县的每一趟业务给你五百块。”

虎哥眉头一皱,旋即明白了过来。

对方怂了!

来交保护费来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熊大山,摊上这么个怂炮老板,真是白瞎了这么好一员猛将了。

想到这儿,他慢悠悠地点了根烟,自顾自地抽了两口,才悠悠道:“五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贺天元淡淡道:“五百已经很多了。”

虎哥摇了摇头,“年轻人,你不懂行规,还不会算账吗?”

“你知道我跑一趟车,能挣多少?你知道我车子不跑,每停一天有多少成本?养路费保险费哪一样不是天价?我他妈稀罕你那五百块钱?”

“五千,少了这个数,你在西风县,做不走生意!”

看着气焰逐渐嚣张的虎哥,贺天元依旧忽然笑了笑,“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不是花钱买平安,是真的想跟你合作。而且这个合作对你有利。”

他直接开口,不给虎哥插话的时间,“我们都是搞这行的,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第一,你的业务远远不止从西风县往蓉城走这一条线,而且以现在的道路情况,你们都是以短途运输为主,通常都不大会出省。所以我并没有抢走你全部的生意,甚至说对你都没有产生致命的威胁,我们之间不是必须你死我活的关系。”

“第二,我们两方达成一致,都可以将精力腾出来,你的车你的人可以继续去开拓往其余路线的业务,四面八方,除了蓉城那一条长途线路,有的是广阔空间任你发展。我也可以继续去下一个地方找货。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业务多的是,真要咱们斗下去没空去抢那些新肉,便宜的是别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故事总听过吧?”

“第三,既然林家和另外两家愿意将往蓉城这边的业务交给我,那么就说明在这上面你是竞争不过我的,如果我硬撑着不退,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但现在,你不光自己的业务还能继续做,车子还能接着跑,原本一分钱拿不到的业务还能每辆车白拿五百块,还不用承担任何路上的风险,多好的事儿啊!”

他看着虎哥,“我实在是想不通,在我这么有诚意的情况下,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虎哥沉默了,以他的文化水平和脑子,让他自己想是想不明白这些道道的,但在贺天元这么一条一条给他捋出来,他的确是想得明白的。

所以,他心动了。

一开始自己一是觉得受了挑衅,二来也被有些人挑唆,同时的确有实质性的业务损失,所以选择了跟贺天元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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