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方腊的陷阱,那一切的疑点就解释清楚了。
太平刚入清溪县城,张渠这等本地豪绅心神不定,害怕方腊秋后算账,可兵力不足的方腊又何尝不是进退维谷?
击杀方有常,是因为方有常有错在先,可要是在顺利进入青溪县的情况下再度大开杀戒,强征大户,日后太平军还怎么讨伐天下?
不征钱粮,不杀大户,方腊之前喊出平等的口号又成了空话。
因此,大户必须杀,钱粮必须征缴,但是,方腊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张渠勾连各户,攻打县衙,正是方腊需要的借口。
想明白这一点,张渠急忙招呼手下,“快,列队,准备御敌!”
张渠以盐发家,手下的家丁久经训练,甫一招呼,不少人就列起了阵势。
可其他几户的家丁们就不行了,好不容易冲进县衙一趟,他们冲进各处厢房开始打砸抢。
贼军入城都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张渠又急又怒:“快收敛人手,刚开始我们是怎么商议的?擒贼先擒王,杀了方腊再做其他!”
话是这么说的,可人一旦亢奋起来,就连领队的各户豪绅都无法约束。
没法子了,这帮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待在这县衙肯定要出事!
眼瞧着事不可为,张渠只能断尾求生,“张氏人马,随我冲出去!”
只要冲出县衙,一切还有可能。
张渠身手不凡,此时带头转身,试图争得一线生机。
然而,衙门口,早有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军卒在严阵以待,为首一人面目坚毅、身材高大,正是方腊!
“张员外何故来迟呀?方某久候多时也了!”
真是方腊的陷阱!
张渠惨笑道:“方十三,算你狠!破了城还要斩尽杀绝,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方腊一脸正气:“张员外此言谬矣,今日是你们违抗军令在先,纠集同党在后,我就是杀了你们,那也是替天行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
既然做了,那便猜到可能会有这一天。
张渠挽了个刀花,“今日是我棋差一招,不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张家的弟兄们,随我杀方腊啊!”
“杀方腊!”
张氏家丁在张渠的带领下径自冲出衙门,向方腊杀去。
面对来敌,方腊立在原处,不动分毫,“今日冲击衙门者,皆可杀!”
话音刚落,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方七佛便带人迎了上去。
“铿铿铿”,电光火石间,二人便交手了数个回合。
张渠固然勇猛,可却完全不是方七佛的对手。
一个养尊处优的盐商就算再有几分武艺,也会被时间磨灭的所剩无几,反倒是方七佛,年轻力胜,又有好勇斗狠的经验,这番厮杀,自然是方七佛占尽了上风。
又等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方七佛一刀砍下了张渠的头颅,“张渠已死,杀!”
“杀”
“杀!”
三百梓桐军养精蓄锐了好些日子,一直未曾上阵厮杀,今日被方腊召唤入城平乱,自然卯足了力气要表现一番。
太平军连战连胜,闯下了好大的名头,但是,摩尼教的梓桐军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方气势如虹,另一方家主惨死,心神不定,甫一接触,梓桐军便将张氏家丁赶入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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