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这几日来一直是郁郁寡欢。翻来覆去地想着几日来发生的事情,他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而使得丁梦轩如此的怨恨自己,对自己的误会竟会如此之深。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丁梦轩对自己的误会 ,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与丁梦轩之间的芥蒂永远不能消除了……

袁平见他闷闷不乐,知道他的心事,遂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受到了佳人的冷落心里觉得不好受了?这又有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自己寻烦恼呢?走吧,出去散散心。”

袁平不容分说,硬拽着他出了府门。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走着。转了一圈,凌云颇觉无聊,闷闷道:“咱们回去吧!”

袁平见他无精打采,便有意逗他开心道:“哎,对了,我听说绸缎庄的玉老板回来了,要不,咱们过去坐坐吧!”

这句话歪打正着,点醒了他的心思。一提玉卿成,他便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绣楼之会。

心想:不管怎么样,那天晚上人家毕竟是帮助了自己,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总要过去表示一下谢意才对。

思虑间,他点点头道:“好吧!”

在玉卿成去丁府的这些日子,绸缎庄中的事情便由管家周三申及其小叔孙孝文、弟媳李云汀夫妇打理,如今玉卿成一回来,众人自是宽松了些。

只是这些日子玉卿成不在家,店中的生意较以往萧条冷落多了;现在玉卿成乍回来,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所以今日店内的生意也不是很景气。

只有在门左侧靠窗户的地方,一位身材颀长、面容清秀的青衣公子面朝外间,不言不语,在慢慢地喝着茶。

玉卿成见店内无甚生意,便想回去。

这时,她听管家周三申在外面道:“呦,这不是凌统领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往里请!”

凌云道:“请问玉老板在吗?”

一听这问法,玉卿成便知是来找她的。她笑靥如花地接了出来,“真是稀客啊,凌统领,快往里请!”

三人客气了一番,到了里间的茶阁。

落座,寒暄了几句,凌云切入正题:“我今日来此是向玉老板致谢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多亏了玉老板帮忙,凌云在此谢过了!”

说着起身向玉卿成深施一礼。

玉卿成抿嘴一笑:“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算完了?凌统领难道不觉得太寒碜了么?”

凌云怔了一下,目光炯炯地望了她一眼道:“那玉老板还想要什么?”

玉卿成秋水般的明眸一转道:“你说你还能给我什么,我所需要的又是什么?”

凌云剑眉凝起道:“我想不出。因为像玉老板这样:美冠天下,富甲一方;现又春风得意,我真的想不出玉老板究竟还缺少什么?”

玉卿成见他眸正神清,不由轻叹一声道:“我所缺少的,也许你能给我。但是只不知道是否有这造化,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

凌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玉卿成正欲开口,忽听门外周三申道:“呦,丁二公子来了,快往里请!”

周三申话语未尽,丁继英已挑帘笼走了进来:“呦,凌统领也在么,幸会幸会!”

凌云还礼,就待与玉卿成告辞。

丁继英道:“哎,凌大哥,袁大哥,别走么!难得一见,再说我正好有件事情说与凌大哥听。”

说着,硬拽着凌云与袁平坐回原位。

凌云奇道:“什么事?”

丁继英喝了一口茶,向两边望了望。

阁内很冷清,只有靠窗户坐的那位青衣公子依然在慢慢地喝着茶,眼睛漠然地望着窗外,对这边的事情似乎毫不关心。

凌云笑道:“怎么,你这事还怕见光?”

“哎,话不能这么说。只是……一言难尽。”丁继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凌云不耐烦了,“哎,你不说,我可要走了,府中还有事呢。”

“别别,我说,我说……”丁继英叹了口气道:“是这么回事,我爹呢与晋陵王爷给我议定了一门亲事,就是王爷的郡主叫什么珠啊玉啊的……”

凌云道:“可喜可贺,只是你又叹什么气啊?”

“嗨,你哪知道。那郡主我连面都没有见过,又怎知她人品才貌如何?况且,我早已心有所属了。”

“哦,是谁?”

那青衣公子的头似乎摆了一下,很快又转回去。

此时连袁平、玉卿成、周三申都在凝视倾听。

丁继英倒不介意,直言不讳道:“就是贵府的吕小姐!”

凌云先是诧异,随而笑了,“好眼力,只是我有些不懂。”

“嗨,这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头一次见她时,是在侯爷府的宴会上,当时吕小姐女扮男装来到侯爷府,我一见,简直是惊为天人啊!哎呀,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的是这位玉老板。”

“凌大哥莫取笑,我说的是真心话。”丁继英一本正经道:“从那以后,我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凌大哥,帮帮忙吧!”

“嗨,我能帮什么忙?”

丁继英道:“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袁平听了喷的一声笑了出来。

凌云回脸看了他一眼;向着丁继英道:“什么?”

丁继英道:“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们同在一个府中,与她接触的机会终归多些,只要二位能为我说合说合,也许……”

凌云自思:“我与她说合?我与她闹得那么僵,只能是适得其反罢了。”遂苦笑了一声,摇头不语。

袁平见丁继英有些尴尬,便道:“丁公子若有意何不禀报父母,再请媒人去吕府提亲,只要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丁继英道:“话虽这么说,只是不知吕小姐意下如何。万一她再不同意也离家出走了呢?”

袁平一怔:“你说什么?”

丁继英自知失言,但他为人率真,毫无心机,见事已至此,索性道:“袁大哥,凌大哥,我只与你们二人说,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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