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岩洞,垫着干草,盖着一件道袍。

“王爷醒了?”

王纯阳端着一碗滚烫的羊汤进来。

李怀愣了一下神,沉入水底不久后,他就昏迷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得知。

但看到王纯阳在这里,瞎猜也能知道一二。

“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

刷!

李怀翻身起来,站的笔直,抬起双手作揖,“本王多谢王先生搭救,没齿难忘。”

王纯阳笑了笑,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殿下还是先把这碗羊汤喝了,去去寒气吧。”

李怀没有理他,只是四处张望,看到岩壁旁有一根烧火棍,掂量了几下,还挺合手。

王纯阳苦着一张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至少他还没忘记救命之恩。

说了声谢谢!

“王爷,别打了,小心汤,洒了多可惜。”

“老子想打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王纯阳你个王八蛋,你知道你把我姑姑害的多惨吗?”

“略知一二!”

“你知道一个屁,那年洛阳城外,桃园里,你跟我姑姑说,你喜欢她,并且喜欢了她十七年六个月,那年我姑姑正好就是十七岁六个月。”

“你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姑姑的,你是不是跟踪过她,你心里到底想什么。”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非她不娶,那你为什么又要说话不算数,狠心把她抛弃。”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不!你就不配喜欢她,你倒是说话啊。”

李怀把袖子都勒起来了,气喘吁吁,哎呀妈呀,让我歇会,待会继续打。

王纯阳身上被鞭挞的全是棍印,依旧陪着笑脸,借着李怀休息的空挡。

他说道:“我喜欢她,就算王爷打死我,我也喜欢她,并且喜欢了她三十二年三个月。”

“那你敢去长安,把她从叶岂身边抢过来吗?”李怀用烧火棍指着长安方向。

王纯阳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做任何解释。

“要有把刀就好了。”

李怀嘀嘀咕咕,抡起烧火棍,就对着王纯阳一顿猛砸,往死里打那种。

外面一堆人看热闹。

哪怕是不练武的,也听过王纯阳的事迹,道家天才,麒麟凤子,风流美君子。

因此想近距离的一睹风采,据说,还有江湖侠女为了她跳河上吊呢。

可这一看……传闻不可信呐!

“这哪里是美君子,满脸的胡渣,皮肤蜡黄,眼角还有皱纹,这分明是中年大叔。”

“还没有我长的好看。”

“王纯阳这也不咋地,被咱家王爷给追着打,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据说王纯阳还是修墓的,修的好像叫……活死人墓。”

“晦气!”

“长安公主殿下那么好看,而且人又那么善良,还很温柔,怎么会看上他。”

王纯阳就有话要说了,“我年少的时候,确实是一位美君子,跟你们王爷差不多,呃,或许差那么一点点。”

李怀一愣,“你在跟谁说话?”

王纯阳往外指了指。

“都给老子出来!”李怀一声吼。

轰隆!

门口顿时挤了一堆人,杨冬和楼小碗在也就算了,李信什么时候学会听八卦的。

“刚刚本王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李怀冷冷的问道。

他们集体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往外面说。”

“同上。”

算他们识趣。

李怀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散了,他们看到王爷安好,自然也就肯放心的离去。

“等下。”

王纯阳叫住了他们,准确的说是叫住了楼小碗,“你抱着那幅画,能给我看看吗?”

“啊?”

楼小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李怀,能不能给你,得王爷说了算啊。

李怀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幅画,更没想到楼小碗会一直抱着,便招手让她过来。

其余人爱干嘛干嘛去。

楼小碗小心翼翼进来,捧着画说道:“王爷,这幅画在水里泡过,恐怕图案已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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