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一下子涌出,脸上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灿烂笑容,真实的,真实的触感。
熟悉的大脸,更黑了,更瘦了,而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却依旧深情地盯着自己,这是水果派,只属于吕青橙的水果派。
白礼任凭对面的小人一下子蹦过来搂住自己的脖子,伸手紧紧搂住她的细腰,在她耳畔轻声道:“想飞吗?”
“你带我飞吗?”
“废话,不让小爷,难道还让那个狗屁皇帝?”
“哈哈哈。。。。。。”青橙还是在那个吻接近的时候笑场了:“我想起你被我姐打掉的那颗门牙。。。。。。”
水果派一脸愤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火光与喧闹:“回去再继续。。。。。。”
洁白的雪中,有一道黑影十分显眼,却并未引人注目。白礼的背上,是一个妙龄女子,正搂着白礼的肩膀,嘴角勾勒的是幸福的微笑。那人速度极快,像要飞起来似的。
宫廷南门,所有的侍卫一并撤出,门外立着的,是一圈同样黑衣的暗箭成员,最前方的,是年轻的君王,一袭黄袍,却是掩不住的绝代容颜。
左侧,是一脸平淡、波澜不惊的白衣小哥,右侧,却是面容沉重的越水。为何今夜要埋伏于此?莫不是宫中要出事?
白礼快被最近不眠不休的‘大事’折磨疯了,而小皇帝的喃喃自语,却让白礼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是一身冷汗。
“遥夜梦回每生恨,可怜生在帝王家。”
白衣依旧是淡然地目视前方。
大门打开,像是等待着猎物落入口中。
“吱呀。。。。。。”是踩雪的声音,带着一声轻叹,那个黑影便落在雪地中,身后的小人跳了下来,二人携手走过来,呼吸带出一片轻薄的白雾,似乎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
刀光渐冷。
“好大的排场!”水果派摘下面巾,往身后扔去,“能死得如此轰天动地,我水果派也不枉此生了。”
李卓冷冷道:“恐怕你要失望。”
“是,我这小老百姓是没有什么轰天动地的本事。”白礼耸耸肩,很自然地把手搭在青橙肩上:“橙儿,我刚才是不是特帅?”
“。。。。。。没看出哪里帅。。。。。。跟做贼一样。。。。。。”
“没办法,有人偷了我的大棒骨,我自然也得偷回来才是。”
李卓悠悠道:“不愧是——盗圣白玉汤的儿子。”
“可是。。。。。。”水果派挑起嘴角,说道:“这天下只有一样东西值得我去偷,我的大棒骨——哎!”
“嘭!”青橙一拳头砸了过去:“把大棒骨给我去掉!”
“我媳妇。”
“。。。。。。替我问候璎珞。。。。。。”
对面,李卓发出一阵轻叹。白礼忽然转过身,走向后面的马车,半晌,抱出一个人来,向二人走去。
白礼们看着李卓,不知道白礼要做什么。
李卓怀里,熟睡中的李然鼻头耸动,似乎察觉到冷,往绒毛小帽里缩了缩脑袋。
白礼看着二人,低声道:“若你们离开京城,请——把白礼当儿子一样抚养。”
“诶?!”
敬祺差点滑倒,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你不打算杀我们?还把这个小孩给我们养?!”
白礼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脸色一下子五色顿杂:“青橙。。。。。。这难道是你跟白礼。。。。。。”
“啪!”青橙抬手就是一‘爆栗’,“你以为下蛋啊?!”
可李卓是什么意思,让白礼们抚养李然。
“如果小然留在宫中的话。。。。。。”
小皇帝的神情有些躲闪,还有一闪而过的落寞:“白礼迟早会变的。。。。。。跟我一样的。。。。。。白礼的母亲。。。。。。根本不爱白礼,如果白礼在外面,能有一群。。。。。。像你们这样的人在白礼身边,至少——”
白礼越说越慌乱,将小然往青橙怀里一送,转身便走,似乎再迟疑下去,便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至少——白礼不会像我这样悲哀。
青橙望着白礼离去的背影,在夜里有些不太清晰,最后一个身影,还有刚才白礼留在耳畔最后一句话——“青橙,祝你幸福。”
如她最终无法狠下心,去祝福敬祺与别人幸福那般。
白礼却能狠下心,来祝福她与水果派白头偕老,一生一世。
自坐上王位,白礼便心狠手辣,尤其是对自己。
白衣虚无飘渺的眼神最终落到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上。
很长时间,那个强大到可以摧毁一切的男子都不会哭得像个孩子。
“这世上,我唯一的朋友,恐怕只有你,白衣。”
“无论怎样会守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她走吗?”
“我固然可以得到她的人,但将永远守着一具躯壳。”
——“只能放她离开”
陆三金惊恐地想起今天秋月去了南边还没来得及回来。于是趁着小婴儿陆千阳还睡得正香,白礼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抱起衣服走到门外穿好,然后一路狂奔去找龙国好助理蔡八斗。
打开门的时候白礼就知道情况不对,看看桌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当家的,对不住,璎珞非要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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