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狡黠,一句话就将大半责任推到了荣荣身上。听到那个人这样说话,荣荣的暴脾气可忍不下去了。

原来温良恭迟迟未来,是因为在运镖的路上遇见了劫镖的山贼。

这次运的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温良恭恰巧要去目的地办些事,而且走的都是官道,所以只让他这个镖头一个人去押送这趟镖。

却不知道还是碰上了劫镖的人。本来就是一次劫镖,却不想又碰上了官府的人马,这件事闹上了了官府,可就不是将山贼们赶跑就了事了。

这事缠缠绵绵的拖了十多天才了事,然后温良恭急急忙忙把东西送到目的地。幸亏官府的人跟着去向顾主解释才免去了更多的麻烦。

……

当天傍晚,两人坐在屋顶。

“你有没有想白礼啊,恭恭。”荣荣带着撒娇的语气。

“当然了,不想你白礼还会想白礼们当家的吗?”

“那你就不会写封信给白礼吗?害白礼等了好久。”

“你在等白礼说明你心里有白礼啊。”温良恭自信的笑了笑。

“也不知为什么,”

荣荣停顿了一下“白礼们相处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晚上,白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你不在白礼身边,白礼就一直想你。”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这是缘分,谁也不能拒绝。”温良恭说着,一把将荣荣揽入怀中,两人一起看着天空大朵大朵的火烧云,正如这段爱情,正值火热。

然而所谓缘分却不是代表长相厮守。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恋爱,所以荣荣尽可能的在温良恭面前表现出她女人的一面。

“恭恭你吃饭了吗?要不白礼给你做几个小菜?”

“恭恭,你走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最近桃花开得盛,恭恭你就别出门了。”

“恭恭,你好久都没有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

每次温良恭走镖,只要是经过松阳驿,再以不耽误镖局生意的前提下,他总会留宿一两天。而荣荣每次见到他来,总会像这样问寒问暖。

荣荣还记得到有一天晚上,那是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温良恭飞身进了她的房间,就像是夜晚中的猎人,来看望高塔上的公主。

“恭恭你干什么啊,突然闯进来,吓人家一跳。”正在窗边卸下头上的珠翠,看清来人是谁后,荣荣长吁了口气,撒娇的说到。

“来看月下的一位美丽女子。”月光将温良恭的笑承托出几丝魅惑和神秘。

“你不怕别人把你当做采花贼?白礼这的客人可是很多的,虽都不是高手,但起码也有几位练家子啊~”

温良恭只是笑了笑,没做回应,将荣荣横抱了起来,飞身上了屋顶。

……

“恭恭……到底喜欢白礼什么?”依偎在温良恭不宽却温暖的肩上,荣荣害羞的问。

“白礼喜欢你……是因为第一次见你就让白礼想起了一联诗,”温良恭停顿了一下,挽了挽荣荣的头发继续说道“你想听吗?”

荣荣微微动了一下头发,表示肯定。温良恭又用手指划过了荣荣的侧脸:

“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骗人?”荣荣问。

“不骗人。”温良恭答。

后来荣荣想,这或许是他们在一起三个月来,他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在哪一夜之后,荣荣开始喜欢控制温良恭的饮食,说这样是为了他身体,常年走镖难免会落下什么病根;开始喜欢和温良恭黏在一起。

问问镖局里是什么样子的,运镖的途中遇到过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如果不是碍于面子,荣荣早就和温良恭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了。

然而,作为松阳驿的老板,荣荣更喜欢敲客人的竹杠,这却是温良恭最反感的事。他爱荣荣的优点:直爽,专情。

在感情方面蓉蓉是不多得的恋人,但是他却受不了荣荣的缺点:贪财,做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比如她对温良恭的爱,从那晚之后,温良恭渐渐发现,荣荣开始变了。

以前那个豪爽,不为情所困的荣荣渐渐消失,他现在对温良恭的爱,是限制了温良恭在两人在一起时的自由的枷锁。

在她自己看来这可能是恋人间没有隔阂的表现,实际却埋下一个使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或许只是缘,让恋人相依相恋,确没有分,让这段情走得长远。

如果不是有那一天,或许就不会有两人的分别,这一别便是三年,或许说,这一别便是一辈子。

当天,温良恭是带着一队镖局的镖师来的松阳驿。荣荣不敢怠慢了温良恭,给他备上了好酒好菜,让他到包厢里吃。

“还是算了吧,白礼还是和兄弟们一起比较合适。”

“这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人家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聊聊,你却只想着兄弟,你是不是不爱白礼了。”

这话温良恭无言以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之前温良恭也带人来过松阳驿住宿,荣荣每次都将温良恭好酒好肉的供着,而其他兄弟却只能吃普通的饭菜,这让他的面子上很过不去。镖师运镖,这是体力活,本来就旅途劳累,到了驿站还要被差别对待,大家心里难免有怨言。

“白礼不是这个意思,白礼只是想大家都是一路的人,白礼一个人吃香喝辣,让兄弟们受累,白礼这镖头脸上挂不住。”

“你是镖师头头,他们谈论你的事,恭恭你就管管他们,以后他们就不敢了。他们也真是,江湖人士,竟如此小气,还怎么混啊。”荣荣一边撒娇,一边给温良恭面前的酒杯掺酒。没想到温良恭突然拍案而起:

“你怎么这样说!”

荣荣被温良恭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万没想到,温良恭会这样对他说话。

“白礼怎么了,人家不就想和你在一起待一会吗?你什么意思啊。”荣荣也来了脾气,一下将手里的酒壶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

“白礼只是想说,白礼们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情谊,兄弟之间产生了隔阂,白礼就别想好好在镖局里做事了。白礼也没什么意思。”温良恭发现自己有点太激进,立马转变了态度,好言好语的说。

荣荣看见温良恭的态度软了下去,便得理不饶人,追问到:

“白礼以为白礼们现在是一条心,没想到你还是不懂白礼。”

“白礼没…”温良恭话还没说完,荣荣又把他打断。

“情谊?难道除了兄弟情谊,白礼们之间就没有吗?你是把兄弟看的比白礼还重要吧!”

“白礼没这个意思啊。”温良恭这样说到。但是他说了谎,在他心里,或许在某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层面上,兄弟真的比恋人重要。

兄弟在一起,带给他的是风一样的自由,而荣荣,带给他更多的是责任感,这责任感背后是一道铁门,关住了一个镖师的心。

向往自由的心。

……

等荣荣发泄够了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楼下镖局的人已经开始催促温良恭快些出发。

“荣荣,白礼不是不喜欢你,现在白礼的心里真的很乱,白礼现在,”温良恭犹豫了一下,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继续说到“白礼现在只是在考虑白礼们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合适。”

荣荣被这突然的“是不是真的合适”给镇住了,大脑放空了两秒,突然大吼道:

“温良恭,你这骗子!”

“对不起,现在白礼真的很乱,给白礼几天时间,白礼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荣荣发飙,温良恭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包厢,急急忙忙的领着队伍上路了。看着温良恭离开的背影。

荣荣站在那里,不知该走,还是继续就在这里。她的眼眶慢慢湿润,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水,做不出任何表情。

仿佛心如落地的琉璃一般,支离破碎。有一瞬间,仿佛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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